让人难过的是，你早已不记得了，而我却时时怀念，时而烟枪，时而酒鬼，一生孤独，一生想爱。
一、
10班的文艺晚会获了奖，表演的节目是猪八戒的小品。4班没有名词和分数，我想起了当时四班的舞蹈好像是跳了两次的，第一次的时候出了问题，后来她们请求第二次排练，很遗憾还是以失败告终。表演者，有一个是我的小学同学，她的名字叫做恩恩，以前我们曾经很要好，她当时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却没有娇气，可是后来我却伤害了她，分道扬镳。
年少时犯的错太多了，多得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你看着是很小的样子，然而我看着你也是很小的样子，后来我们谁都没有回过头，再相见时就像从不认识一样，默默地擦肩而过。
我有点替她惋惜，但是他们班的表演的确不好。
看来赛前的紧密排练是很重要的，要不然的话会在大众面前丢脸，拖累同伴，所谓的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就是这个道理吧。
我们班的分数和三等奖差了零点几分，大象找到我们，说不要丧气，志在参与。他似乎对于这些分数并不是很在意，初一和初三的班主任更在意成绩，但是大象对此也并不在意。
巧凌和雅珍一直在惋惜，怎么就差了那么零点几分呢。
付出了努力的人跟我们这些在旁边观看毫不在意的人的心态肯定是不一样的。
在妈妈工作的地方住的时候，我才发现雅珍的妈妈居然也在那里工作，但是她们的相处一点也不像母女，雅珍也并不像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总觉得很独立，她们两个的相处就好像朋友。
雅珍并不黏她的妈妈，只来过一两次她的妈妈这里，她的家很远很远，周末她会经常不回家，到处去同学家玩。
再看看我们三姐弟，一般都是妈妈去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
在学校里，偶尔会看到时明和时泉同框，很多人都说分辨不出来。
可是我还是能够一眼就分辨出来，两个人明明是不同的气质，不同的眼神，不看其他地方，就单单看眼神就几乎能够分辨出来了。
时明的眼里有时候总会显露出一种浅浅的忧伤，因为我见时泉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每次见到他他的眼神里都是一种有些不屑，桀骜不驯，会有点玩味的样子，但也会有欢快。而时明有时候眼神特无辜，偶尔又很意味深长。
泉爷是个气场很足的人，他出场的时候，周围的整个空气都会变得不一样，而时明给不了人这种感觉，时明有时候更像个小男孩。
他们同框，我却几乎没怎么叫他们说过话，几乎整个初中都是如此，一般他们同框之间都会有朋友隔开，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的感情并不是很好。
倩也曾经跟我说过，时泉在很多的方面都要比时明优秀，时泉比时明更帅，成绩更好，不过时明的眼睛好像比时泉要好看，有点像死鱼眼，但是这并不阻止时泉比时明优秀，你怎么就喜欢时明呢？大家相比较于这两兄弟，都是喜欢时泉的。
我没有说话，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我偶尔会被泉爷的帅气吸引，当你正脸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真的是帅出一个新的高度，因为他的帅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性感，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差点窒息了，没错，我是被他帅倒的。
这样子一相比，时明看起来就好像平凡了许多。
虽然他们有着几乎相同的五官，相同的身高，相似的背影，但是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总觉得初中的时候见到的人很多的都很美，很帅，时泉，时明，世科，德君，大海师兄……小善，芷珊，小师妹彩铃，还有大海师兄的女朋友和他班上的班花。我觉得他们的美，是无法取代的。
后来我才知道是自己目光短浅啦，更美更帅的大有人在，但是我却不会激动了。
可能是因为在那个时代，初见到他们时，他们已经用尽浑身解数惊艳了自己，而自己也已经把所有的惊心动魄和花痴用尽，以至于就算后来遇见更帅的人的时候，也不会再有太多的波澜了，因为那种美好，我已经见过了，并且耗尽了所有热情，而且无可取代。
时明是否抽烟，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好像并不影响我对他的热情，尽管我之前和以后都还是很不喜欢抽烟，那味道太难闻了。
可我就从之前的说过永远不会喜欢抽烟的人，变成了也会喜欢抽烟的人，尽管在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还没有开始抽烟。
原来人真的会因人而异。
巧凌的家和雅珍的一样都是很远很远的，我记得我初三的时候曾经去过巧凌的家里，当时我是和橙子一起去的，我们三个坐的是两轮。
坐了很久很久的车，我的头发都僵硬直了，头也吹得麻了，没了知觉。一条水泥路，一直延伸，延伸，更前面的前面是更深的山，根本就没有尽头。
巧凌的家是在很深很深的山里，周围是非常非常高的山，不过在我看来跟我的老家没有什么差别，大家都是农村，只是距离市区的远近问题而已。
雅珍的家和巧凌的家离得不远，我们就这样子度过了两天。
现在想想，那是我第一次去那个地方，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去了。
巧凌如今也远离了那个地方，八月的时候她就要远嫁上海了。
曾经以为的不可一世，转眼成了人生中毫不相关的甲乙丙丁，再遇见时，身边陪同的爱人曾是某某地方某某时间里毫不相关的甲乙丙丁。
我以为我们方可永生，转身我们牵上他人的手。
巧凌在周末的时候来到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我就打地铺把我睡的地方让出来给她睡。
她抱怨我睡的地方也太挤了，我说习惯了就好，我妈妈去哪都跟着我弟弟，已经搬了好几次家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我们去楼顶说悄悄话，我们盯上了二楼阿姨的纯白荷花，很多的时候我做事都非常谨慎，会害怕让老板和妈妈的同事不开心。
我总以为我是个大人，其实我一直都是个小孩子，只是当时你处于那个年纪，你就身在其中，你从不觉得自己小。
就像我，我会羡慕比自己小半年但是却不同年的月月，但更多的时候，我却想快快长大。
长大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要扣上早恋的名头，长大了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家长和老师每天都管这管那，当时我心里想，长大肯定是很自由的。
而更多的时候，我却愿永远停留在那个时空里，因为那里有我最喜欢的时明。
今天的你，多年以后又将是谁的甲乙丙丁；多年后的你，又将是哪个甲乙丙丁身边最亲的某某。
日子一天天流逝，我每天下课都会拿着眼镜盯着回宿舍的时明，偶尔若有所思，偶尔等到他要上楼梯的时候，装作从他旁边经过，偶尔在走廊看他的时候，每次他在校园里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就会低下头去，显示害羞。
其实我好像什么都要看在眼里，却又是什么都不懂。
二、
初二的英语老师我并不喜欢，英语成绩不断下滑，在初一的时候英语经常可以拿第一名的我不禁有点心慌，要知道在初一的时候，我的英语成绩是可以与钰同学和进红同学匹敌的。
很多的时候我会超越她们两个，稳拿英语全班第一，而有的时候做作业，全班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全对的，那个年轻而又可爱的英语老师特别喜欢我，经常会在班上表扬我，但有的时候又会暗示我不要骄傲，因为当时的我对于英语是很得意的。
现在的英语老师我不喜欢，反而比较喜欢数学老师，可是我的数学成绩本来就是最差的一项，就算提高了，也不突出。
年少时的很多事情都很幼稚，理由也让人啼笑皆非，就像你喜欢哪个老师你就努力学哪一科那样。
对于英语成绩的不断退步，我并没有在意，我想，只是我不努力而已，要是我努力的话很轻松就可以超越了。
直到初三的时候我也还是对英语有这种想法，但是那个时候，英语已经抛弃我了，准备地来说，我才是那个负心汉，是我先抛弃它的。
后来无论我怎么挣扎，英语成绩都是一般的水平，再也不能像初一的时候那个样子经常考140多分了，到了初三130我都很难考，经常是在110和120多之间徘徊，那个时候突然有了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因为年少吗？总是对失去的东西没有太多的感觉，总是觉得肯定还会再回来的，谁知道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如果还能再回来，市区这两个字还有什么意义呢。
本来就不是很爱学习的我，会在物理老师的唠叨下睡着，物理老师是时明班的班主任，但却是个很啰嗦的小青年，有的时候他说的话是真的很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他特啰嗦。
大象上的是地理课，一开始上他的课的时候，我动都不敢动，他长得很大个，一出场就能唬住人的感觉。
后来才知道他性格豪爽，而且很懒，管得也很宽。我的座位越来越靠后，我会突然在某个课堂上醒来，睁眼便看到对面的宿舍楼，看到时明的宿舍，然后再看看校园的花草，再回过头来，强迫自己听课。
我们的校园虽然小，但是花草树木却不少，所以也能给人一种就算同在校园，也隔得很远的感觉。在这头楼梯口是看不到那头楼梯口的你的。
而现在，校长换了，校园里的树木也全都砍了，我们初三那年校长把一个花圈换成的喷水池和假山也都被一层层的水泥压了下去，现在的整个校园就是一个篮球场，在楼梯口的这头扭一下头就可以看到另一个楼梯口的你，再也给不了人柳暗花明，清脆欲劲的感觉了，曾经的小森林校园是一个尽是水泥的篮球场。
而那些藏在小森林里的小青春和小秘密也随着树木的砍伐，水泥的铺上而被掩埋，我知道，新校长是想把小情侣们的约会圣地全部摧毁。
因为在那些大树的凉亭下，曾是一出又一出的浪漫史，但也曾承载伤痛，所以疼痛的，美好的，它都知道。
我在某个晚修后，曾和月月看到当时桂梅宿舍的那个烟熏妆非主流师姐和菀花的姐姐，还有就是那个师姐的男朋友进了小树林底下的小板凳。
那个师姐的男朋友很像社会的小混混，一点儿也不像我们学校的学生，他染了个很黄的头发，黑色的夹克牛仔衫和黑色的牛仔裤，衣服和裤子都有很多的吊链，他叼着一支烟，耳朵上长长的耳钉，非常非主流，是那种我在远远一看到就要躲得远远的人。
因为我可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姑娘。
一开始听到吵架的声音，后来不知道谁被打了一巴掌，我们在外面停了一下，那个烟熏妆师姐突然冒出来，非常拽地对我们说，看什么看，不想被打的快走。
吓得我俩可是屁滚尿流拽着对方滚了。
后来听桂梅说，那个师姐本来和菀花的姐姐是好朋友，后来菀花的姐姐也喜欢上了那个师姐的男朋友，而那个男朋友也特别花心，也与菀花的姐姐有一腿，后来她们就闹翻了。
当时我在想，那个时候我和月月听到的那个巴掌，到底是谁打的，被打的又是谁呢？
但这些似乎都无关紧要，年少的青春里，哪里会有什么对错。
我再次在校园中看到师姐她，果然再也没有以前的三人帮了，以前都是她和菀花的姐姐还有她男朋友，现在她和她的男朋友都相对沉默地走着。
我曾经想过，这样的男朋友我肯定就不会要的了，要来还有什么用，那个不可一世的师姐，为了挽回她的男朋友，也会这么卑微。
却也不曾想自己也正在很卑微地爱着一个人，如果自己是那个师姐的话，自己也许也会作同样的选择去挽留，毕竟友情和爱情冲撞在一起的话，友情会更容易散。
因为我们曾经的爱情，是不顾一切的，是赴汤蹈火的，是刻骨铭心的，所以卑微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都飞蛾扑火了，卑微的存在也可有可无了。
我会在下午排队等水洗澡的时候，觉得特别烦闷。资源紧缺，每天吃个饭洗澡就像打仗一样，其实那段日子是真的特别艰苦的，洗澡的时候也是几个人挤着一起洗，大家偶尔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吧，都是你有的我也有，也没什么好看的。
大冬天的时候，经常会断热水，我看了看我那小巧可爱的蓝色保温瓶，默默地叹了口气。因为我装的水都用来洗澡了，我就慢慢地养成了不怎么喝水的习惯，尽管我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爱喝水。
吃完饭洗完澡去食堂装热水的时候，水龙头的水经常都是一滴一滴地流着，热水资源特别宝贵，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遇上的师姐，她等着排好几个大保温瓶，也不让你先装一杯的原因了。
一杯水也难装，那么你就得在后面等上很久很久，因为其他的水龙头已经没有水了，而这一个水龙头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去教室的时候，我一般都是和同学拿着个小杯子去装水的，偶尔会空杯而返。
偶尔我在走廊傻看着校门口的时候，会看到时明刷卡走进来，有的时候他会先去宿舍，有的是他又会先去教室，拎着保温瓶装水，我看见他拎过青色的保温瓶，还有蓝色的保温瓶。
尽管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他的，我还是觉得他拎着的那个蓝色保温瓶跟我的小蓝色保温瓶是一对，颜色一样，一大一小。我必须得承认，我超级爱胡思乱想的。
我干很多的傻事，我听别人说在桌子上画个心形，然后把两个人的名字写进里面，然后再把心形涂满，遮盖住两个人的名字，这样子两个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而我的确也曾这么干过，当时初二的桌子，没少被我这么画心形。
当时明并没有被选上重点班的时候，我会在纸张上写上他的名字，许上学习成绩进步的愿望，然后做成纸飞机，飞上天空，那么我的愿望应该就会实现了吧。
偶尔我也会想些坏主意，看到时明拎着大大的保温瓶装水的时候，我就想要不就假装想喝水，向时明同学讨个水喝，当然这只是自我幻想，我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要是叫我跟他说话，我会窒息的。
有时候，我会看到时明装水的保温瓶静静地躺在时泉的桌子底下，我想要不就真的去假装要水喝，这样子我就可以喝到时明装的水了。
想法太多，却从来没行动过。
我现在看到时炜都像看到猫一样，我是老鼠，总觉得他一眼就能看出我在想啥，太恐怖了，一看到就有一种我所有的小心思都暴光在阳光下的感觉，那么赤裸裸的，我心非常惶恐。
超偶尔会嘲笑我胆小，但是她现在越来越伤感了，她说，我现在起码还有希望，但是她的希望却破灭了。
我知道自从郭峰没有回复她的书信之后，她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忧郁。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
超起码还能面对赤裸裸的现实，而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从不肯出来而已。
某个课间，我突然看到祖和10班走廊外的那一群男生说话，时明也在场，说实话有时候我很羡慕她，可以跟时明这么近的距离，还可以跟他说话，我是想都不敢想。
后来祖回来跑到我的座位上说，时明说暑假的时候，要去果园摘果子，然后拿来分给大家吃。
我说，要是他给你了，你就给我一个吧，我想要一个时明摸过的果子。
她说，你太变态了。我拿的的时候，先去洗几遍或者我自己摸了几遍再给你。
我:“…………”
暑假，没错，初二就要结束了。
那种我在走廊的这边努力探出头望向走廊的那边人群中的时明，偶尔可以和他对视的日子，那些每天下课都会看到他和时炜在走廊说说笑笑的日子，也要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