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普通,一直普通下去多好

一支南京的微光,照亮我的生活

我本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每天挤地铁,挤公交,每天上班,与周边的同事打着哈哈,这样的生活并没什么不好,起码说明你如常人一样地活着。地铁、公交的拥挤感受,让我觉得厌烦,可这同时让我觉得我能够感受到生活里的庸扰。办公室里的那些来自各地的打工者,本毫无瓜葛,由于工作关系,走到一起,恰好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办公室里的开水味道并不比矿泉水好喝,可能还会夹杂着些许水锈的味道,但这味道让我感觉到些许的温馨。中午还能和同事一起吃个午饭,路上随意聊几句。聊地随意,因为并无利害关系,大家又不用互相提防,只是随意说着见闻,彰显自己的见识与幽默。有的人庸俗地说着荤段子,有的人高雅地谈论着某种文化,有的人或许会发着工作的牢骚……这一切都显得平凡。

我这人可能是矫情,我这人隐藏地很深,一边和周围人打得火热,一边又想逃离周围的人。也许是我一个人太久了,扯蛋的理由,我刚刚和前女友分开5个多月而已。总之为了显得我不同,或者抗拒现实世界的真实,我开始抽烟,那天是父亲过世的第99天,北京刮起了大风,气温骤降,我一个人抵御着伤感与寒风,在北京京郊的十字路口为父亲烧纸钱,这场景,我想找些使自己镇定的东西,我买了一盒南京,只是因为喜欢这个城市(我并没有去过,只听前女友喜欢这个城市)。黑色的夜,一支南京的光亮以及尼古丁的味道让我镇定了许多。我边烧纸钱,边和父亲聊天,还给他烧了三支南京。这也许就是28岁的我唯一尽孝的方式吧。

北京城郊荒凉的刺激,寒风的刺激,香烟的刺激,思父的刺激……我想把这刺激再次升级,我学着爱喝酒的父亲,自己买了瓶伏特加,半斤猪头肉,这可能完全不搭,可这样让我能够想起爱喝酒,爱吃猪头肉的父亲。我不停地喝着伏特加,猪头肉没吃几块,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点上一支南京,散漫卧室的烟雾,夹杂着伏特加的味道,有些致幻的感觉,我好受了许多,可又想想我不能喝醉,我知道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能的人,而他对自己的无能转换为恨,变本加厉的施加到我们母子之上。而酒就是那个煽风点火的家伙,最后它还恶毒地要了父亲的命。我只想更深刻地体会父亲的感受,离父亲的心境更近些,他的无能,也体现在,不会对儿女表达深深地爱。但我看得出来,我们每次归家时他的喜悦,他都会多喝一杯60多度的东北散白,我们每次离家之前他的忧伤,他也会多喝一杯。我越来越大,父亲越来越老,年岁的变大,好似家庭地位也会提高,父亲开始征求我的意见,看我的眼色,我的成长,些许缓解了,他无能的感受。至少我的存在,给他带来了些许安慰。而我知道自己是极其普通,我为了他有面儿,每年过年回家,都要煞有介事地,像模像样地在村子里和这些看着我长大的乡亲打着招呼,寒暄着。为的就是给父亲长脸,因为在这农村里很有必要,人们总是谈论你看谁家的谁谁多有出息。他们会问你,大城市怎么样?能赚多少钱?他们好似期许你是个亿万富翁,造福乡亲,而当你说出自己的真实境况后,他们便会特别理解你地说,还是家乡好,大城市有什么好的,人多,遭罪。而他们却是一辈子从没有离开村子里的乡亲。今年过年,我就不用劳心费神的去做这假模假式的事情了。我会告诉乡亲,我很普通,我过得一般,就是在一个比较大的城市打工。

生活普通,一直普通下去多好,可它非让我过着和普通人不一样的生活,它早早夺走我父亲的生命,他虽无能,但也没拖社会的后腿,他还能劳动,他还有儿子,不会让你施舍一分一毫,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我知道孝顺是份很重的责任,但它里面是多么甜蜜。未尽的责任,终是我一生的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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