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夜,微风徐徐,吹来淡淡的鲜血的危险味道。樱木拖着折断的手臂,躺在血泊中。她的伤很重,痛的几乎就要晕厥过去。凶猛而强大的敌人刚刚放过了她,樱木知道原因,那就是讳莫如深又近乎邪恶的傀儡王。忽的,地面传来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在耳膜处层层震荡而来。樱木微微扭动脑袋,见是东木一郎走来,蹲在她的身旁。
“呦,受的伤很重嘛。”东木一郎抚摸下巴,嫌麻烦似的皱眉。
樱木撇过脸去,咬牙强忍着痛疼。年轻而美丽的脸上爬上一丝痛楚,显得苍白。
“真麻烦呢。”
东木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粉色的透明玻璃药瓶,皱着眉头说:“这是美国最新研发的新药,效果嘛不知道,就拿你当小白鼠吧。”说话的语气像是口渴便喝水似的自然。他拔开橡胶瓶塞,将粉色液体撒在樱木的伤口处。樱木浑身颤栗,痛苦不堪。樱木苍白的额头上浮现出豆大的汗珠。东木注视着伤口的变化。伤口正在加速愈合、结痂,也不再流血。
“效果不错。博士果然厉害嘛。”东木托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
东木不说一字离开,回来时手上拿着两根一尺长的硬木。
“给。”东木扔给樱木两根一尺长的硬木和缠带,“能自己动手吧。”
樱木瞪视东木。
“女人真麻烦啊。”东木慵懒地说。
东木粗鲁地为樱木绑好绷带,松了口气。
“总算完事了。”
东木点燃一支雪茄,蹲在樱木身边抽起来。
“鹤就是傀儡王吧。”东木吐口烟,望着夜空悠悠地说。
“......”
“不说也没关系。我会证明他就是傀儡王的。”东木吐出白色的烟雾,慢悠悠的说。
“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樱木挣扎着起来。
“罪犯必须死。这不是约定俗成的吗?樱木。”东木转头看向樱木,目光柔和。
“只是他不同。他只是误入歧途。”樱木解释说。
“借用你几天,没意见吧。”东木说。
“你威胁不了鹤的。他不懂人类的情感。你知道的。”樱木不确定的说。
“哈哈。樱木,我以为你只是逢场作戏。没想到你对那个怪物动情了。真可笑。”
“我没有。”樱木本想否定,却说不出口。只是无力的低头注视地面。她抬起头,目光坚定,“他不是怪物。至少可以尝试挽回他。”
“在我眼中,他已经是个死物。没有挽回的价值。”东木扔下雪茄,不带感情的用脚尖踩灭雪茄。
“你打不过他的。”樱木自信起来。
“不管是神还是魔鬼,都要有为所做的罪恶赴死的准备。傀儡王的威胁已经定为3S级了。樱木,你会履行责任的吧。”东木说。
东木强行以自己的权威定性傀儡王的威胁等级,或许整个世界有名的超能力者都在赶往京都。
“他收手了,不是吗?”樱木抓住东木的手臂,望着东木的眼睛。
“谁能保证他不会再次犯案。”
“现在针对傀儡王的行动不是取消了吗?”
“即使整个世界选择无视、遗忘、原谅那个罪犯,我东木一郎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拉他下地狱。我早已有此信念。”如果在樱木遇到傀儡王之前听见东木的宣言,她一定会追随东木。只是现在樱木犹豫起来。
“加入我的围猎行动。樱木。”
我不能,我下不了手。我不想在以后的时光的某一刻,他会后悔杀了我。我知道他会杀了以敌人身份出现的我。樱木想如此说,可面对以斩杀邪恶为己任的东木一郎,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樱木,走吧。你发过誓言要守护世界免遭邪恶危害的。傀儡王是邪恶,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更愿意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他再次走上那条道路,我不会放过他。”樱木说。
“川童、平原凌,玛丽,阿提拉。他们都来了哦。”
“你们真的要杀他?”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没有你,我们也要行动。”
“祝您武运昌盛。”
或高或矮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正好四人。对于樱木来说,那是四人气场异常强大的陌生的危险的或冷漠或戏谑的脸。
“走吧。狩猎开始。”
樱木望着东木一郎和那四人离开的背影,为自己袖手旁观而内疚。
鹤
鹤站在阳光下的沙滩上,手持鲜花,半跪着向面前的年轻女子求婚。女主角感动的落泪。
“卡,很好。”
鹤走出剧场,坐在花伞下的椅子上。木子身穿清凉装,戴着草帽,递给鹤一瓶饮料。鹤打开猛灌一口下去。花伞下,鹤稍觉清凉,海风吹拂,吹开他留起来的长发。
“太热了吧。”木子说。
“是的。”炙热的阳光导致鹤头脑发昏,身体虚弱。几乎是在强忍着完成拍摄的。
“鹤,你现在看起来像是病鹤嘛。”木子挖苦鹤说。
“还好。”
“我跟导演交流过,只要再坚持三天。鹤,你务必坚持一下。”
“好的。”鹤说。
凌
“啊,不要,不要。”昏暗的小巷里,年轻的异人手臂粉碎,断了七根肋骨的他躺在地上,恐慌的向前爬去,要逃离面前强大而无情的超能力者。异人的周围躺满同伴散落的破碎尸体。
“凌,快些解决他。”楼顶,川童坐在边缘,摇晃着双腿,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悠闲的对下面的凌说。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匕首上散发着冷冽的寒光。而川童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那只是在人眼中的印象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凌冷冽的眼眸不屑的看向异人,不耐烦的说。
凌面无表情,慢慢的走向异人,对异人来说,眼前冷酷、强大的凌无疑代表死亡。
异人恐惧的用手臂挡住脸。未来得及喊叫,一支纯银双头尖枪的一端刺穿异人的手臂和口腔。尖枪慢慢抽回,鲜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面上。凌充满力量的手臂挥舞之下,空气中爆出锐利刺耳的破空声响,血渍抛向墙壁上。原本滴血的那一头枪尖再次恢复闪亮的银色。
“这简直算不上热身运动嘛。”楼顶上,凌漫不经心的抱怨道。
“快了,快了。”川童说。
“东木何时展开狩猎行动?我快等不及了。”凌异常兴奋,是刚才的热身运动勾起她嗜杀的本性,还是与强大对手的期待而兴奋。那种兴奋近乎于性爱的刺激享受。
“凌,我们这次面对的是超然的存在哦。”
“所以我才来的嘛。”
“傀儡王。那个只会对女人下手的恶魔,我一定会用这柄匕首割开他的喉咙。”川童挥舞匕首,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那一瞬间,川童好像割开了空气。
“只要有强大的对手,我才不在乎他是不是恶魔。”
“凌,你可听说过傀儡王行动时吟唱的《傀儡之歌》?”
“那个嘛?没听过。”
川童稚嫩而单纯的吟唱出《傀儡之歌》。
美丽的舞者起舞吧,跳一曲华丽的华尔兹。来吧来吧,献上你优雅的华尔兹,青春的华尔兹。舞出生命的旋律,舞出梦幻的世界。永远不要言说分别,永远不要停下。啊,美妙绝伦的华尔兹,献给我的真织姬。
“据说傀儡王手中的傀儡丝线里面附着邪恶而可怕的灵魂。”川童吟唱结束,看向凌说。
凌的思绪似乎停留在《傀儡之歌》的余韵之中。
“蛮有诗意的嘛。想不到傀儡王那么浪漫。我都想嫁给他了。”凌捂住脸,害臊的说。
“凌,你真变态。”川童毫不掩饰自己对凌的厌恶。
“傀儡王是我的。他的性命只能我来收取。不许你们伤害他。”凌认真的说。
“永远不要言说分别,永远不要停下。”凌沉吟着,开心的举枪刺月,大声宣布道:“我发现我恋爱了。傀儡王,我爱你。”
“凌,那不是爱情。至少......”
“你会祝福我们的吧。川童。”凌犯起花痴来。
“凌,你醒醒。你如果缺男人的话,随便找个嘛。”
“川童,你不懂浪漫。”凌像教训小学生一样教训起川童来。
“随你吧。”川童不再理会犯花痴的凌。
“见傀儡王之前,我要好好打扮一番。”凌看着身上的衣服,真正的察觉那不是恋爱中的女孩子该穿的。
鹤
剧场中,正演到鹤跟女主生离死别的一幕。
贞子躺在病床上,嘴唇上的肉色暗淡。鹤跪在贞子的床前,两眼含泪。
“贞子,不要死。答应我。”鹤握住贞子的双手说。
“鹤,我无法答应你。真的。忘记我吧。”贞子说。
“我不能失去你。那样对于我来说太过残酷。”
“不要哭,那样我也会伤心的。”
“好浪漫啊。”凌一头长发,身穿蓝色裙,脚穿黑色长靴。她出现在导演身后。
“你是谁?”导演村岛问。
“我是鹤的女朋友啊。我来看他。”
“所有女人都说是鹤的女朋友。”导演村岛取笑说。村岛感觉凌身上有某种特别的气质,回头看向凌,“你有没有兴趣演女二号?我刚刚构思出与你气质相符的剧本。”
“真的?那样就太好了。”凌说。
“卡。”村岛对着喇叭喊道。
“导演,怎么了?要加戏?”助手看了眼凌,正色看向导演村岛。
“是的。你带这个凌进化妆间。我要加拍一场戏。”
凌身穿洁白的衣裙,脚上穿白色高跟鞋。双手负后,痴迷的看着眼前的鹤。
“鹤,我们又相遇了。”凌柔声说。
“对不起,我无法接受贞子以外的女人。”
“鹤,我会等你的。直到你全部身心都接受我为止。”凌说。
“贞子躺在病床上,她需要我,我要去陪她。”鹤转身要走。
凌上前抓住鹤的手,从后面抱住鹤。
“就一会儿。鹤。就这样相拥。就一会儿。呼吸你身上的气息,我就很满足了。”凌的脸庞贴在鹤的背上。
“导演,剧本不对啊。”场棚里,助理提醒导演村岛。
“没关系,主观发挥反而更佳。呵呵。”
“卡,先这样。休息半小时。”导演村岛宣布道。
鹤转头对凌说:“散戏了,女人。”鹤的语气充满磁性,只是以陌生的口吻说。
凌依然抱着鹤不放。
片场里,指指点点。
“再待一会儿吧。鹤。我爱你。”凌向鹤表白。
“请你松开。女人。”
木子见了,生气的走来。
“请你放开鹤。我是他的经纪人。”木子说。
凌贪婪的呼吸鹤身上的气息,松开鹤。
“怪女人,不知道导演哪里找来的。”木子递给鹤纯白的手帕,说。
凌保持距离的跟在鹤的身后。
“别看她。”木子说。
鹤手中拿着手巾轻点额头上的汗,凝视东南方向的高楼。
“鹤,我们结婚吧。这场戏结束之后就......”木子小声说。
“不行,你们不能结婚。”凌大声说。
“你走开。不关你事。”木子推凌。
凌站立原地,木子发现自己竟然推不动眼前的女人。
“鹤,我会保护你的。”凌推开木子,站在鹤的面前,认真的说。
助理拿起剧本,递给鹤,又递给凌一份。
“鹤,这是下一场的剧本。熟悉一下。”助理恭敬的说。
“我不知道你是谁,只是在剧场中就要守剧场的规矩。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如果你想继续待下去的话。”助理对凌说。
凌对助理笑了笑。
鹤打开剧本,扫视一遍,重新合上。开始的时候凌痴迷于鹤的英俊,现在凌想要与鹤有更多的时间接触而认真默念剧本里的对话。凌无视木子在场,走向鹤,“鹤,你可以跟我对对白吧。”
鹤无视凌,走开。木子得意的瞥了眼凌,高兴的跟上去。
“鹤”。木子故意大声喊鹤的名字。
“哼。”凌气得跺了跺脚。
“开拍。”
“鹤,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我知道你心里是爱我的。”凌抓住鹤的手,说。
“我说过的,贞子是我的至爱。我的心容不下其他人。对不起。”
“鹤,我只怨我没有跟你告白。”凌流出动人的泪容。
“我只喜欢贞子,喜欢她明亮清澈的眼睛,喜欢她单纯的性格。”
“我不想爱的卑微,那样只会让你瞧不起我。可我只想要你的爱。没有你的梦一点也不甜蜜。”凌含情脉脉的说。
“导演,凌她又改对白了。”剧场棚里,助理对导演村岛说。
“没事,凌这个女孩果然有表演天赋。哈哈。我没有看错。”导演村岛高兴的说。
“不要再纠缠我。贞子知道的话,她会不高兴的。”鹤开始推开凌的手,凌硬是抓住不放。
“贞子如果知道的话,她也会祝福我们的。我这就去找她。”凌转身便要离开。
鹤抓住凌的手,“我不许你打扰贞子休息。她需要安心休养。”
“我会陪着你,跟你一起照顾贞子。直到贞子康复。因为我爱你所爱。”凌对鹤告白。
“卡。”导演村岛喊道。
“导演这样下去,剧本真的写不下去了。”编剧抱怨起来。
“只要情节跟得上,对白什么的不重要。关键是真情流露。观众会喜欢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颜。我相信你能做好编剧的本职。”村岛说。
“是。”颜带着对凌的满心不满,又很好掩饰下来。对待工作,颜能做到很好的掩饰,正确说来,对导演的独裁式管理不止颜略有微词,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愿砸了饭碗罢了。颜及大多数人来说,能忍就忍,这个时代,有个稳定的工作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