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在开原公园门口淘到的这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出版的被清河发电厂工会委员会图书馆收藏的《美国短篇小说集》,直至今日才终于读完。拖延,是人类最大的缺点,没有之一。
书的扉页上,有高中时代的自己用纯蓝钢笔水写下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无病呻吟的语句,“为了理想克服重重困难,为了前途忍受残酷修行”。当年的理想如今实现了吗?当年所谓的前途,就是如今这一成不变的生活吗?
这本书的大部分篇章,体现了一个时代人民的思潮,承载了70年代的人们对待美国——一个位于地球背面的遥远国度的所有的好奇与不解。
书中小说涉猎广泛,有黑奴制度、有殖民地土著的悲惨命运、有资本主义社会底层人民痛苦的挣扎……
小说作者有我熟知的欧.亨利、海明威、马克.吐温、杰克.伦敦和西奥多.德莱塞,也有完全陌生的如兰斯顿.休士和阿那.邦当等。
无论作家为谁、题材若何,对于高中时代的我,小说所蕴含的思想都太深奥了。彼时根本不懂那些底层人民生活的疾苦,更理解不了那些吃人的制度所产生的根源。
我的高中同学很多都借阅过这本书。他们都和我一样,只喜欢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人与狼的垂死战斗,符合青春期奋斗的主题,能让我们斗志昂扬。最后一篇《美国思潮的主流》则面临完全不同的评判标准,这写得什么玩意?一点意思也没有。
如今,我已过不惑之年,最喜欢的恰恰变成了当年最讨厌的。《美国思潮的主流》,写的是中年危机,在美国大时代背景下的贫困作家的中年危机——上有父母需要照顾,中有妻子妹妹需要肩负责任,好在还没有孩子。但是沉重的房租、车贷、婚礼费用、医疗费用……让人透不过气。生活中的每一笔开销,都需要一笔一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可是,脑袋早已空空如也,工作质量老板似乎也不满意。最可悲的是,为了工作,早已放弃最喜欢的棒球运动,已经多久没有真正拥有过自己的时间了……
一本书读完,一段旅程结束,一段生活翻开了新的篇章。跟自己的青春远远地挥挥手,顺便怀念一下久已未曾回去过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