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莉娅·欧文斯
1.妈妈
沼泽是黑暗的,湿地有它的光。八月的早晨,妈妈摔门离去,逃离她原本生活的七口之家。他们和邻居一样是不存于世的人。政府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也管不着。他们是山上的居民,海滨的居民,大自然的居民,他们的骨血中有野性的风,缺少温和的基因。
妈妈离家出走了。
她看到妈妈提着一个蓝色行李箱。通常,基娅凭着小动物般的笃定,确信妈妈会回来,带着用油腻的棕纸包裹的肉或一只耷拉着脑袋的鸡。但那时她从不穿鳄鱼皮高跟鞋,也从不带箱子。
它们有做蒲扇的大叶子。
蒲葵
4.学校
每一次跌倒,都是大地接住了她。
6.一艘船和一个男孩
成百上千的蜻蜓沐浴在晨光中,翅膀闪烁着微光。
大概是对远方的渴望将她推向了船。
如果你表现得像一个捕食者,它们就会像猎物。只要忽视它们,慢慢前进就好。
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被带回这个世界了。
哇,好可爱。
草坪几乎伸到海边,修剪得整整齐齐,但屋旁的杜鹃花和蔷薇花丛在野草中间郁郁寡欢。
这个家庭的氛围太好了,即使它破碎过。
“生物很好,我很喜欢。不过语文课学诗歌,我不太喜欢。每个人都得大声朗读一首。你以前给我们背过几首,我没记下来。”
诗歌是有用的,而且是全人类共有的东西。
老排接着说:“不要觉得诗歌是女人的东西。当然有很多爱情诗,但也有很多有趣的诗,很多关于自然甚至战争的诗。诗歌的全部意义在于,它们能让你感受到一些东西。”爸爸无数次告诉他,一个真正的男人会毫不羞耻地流泪,会用心去读诗,会用灵魂感受歌剧,会尽全力保护他的女人。老排走进客厅,说:“我以前能背下来大部分,现在全忘了。啊,找到了,我读给你听。”
哇。
他脸上的微笑一英里外就能看到,
……她去了阴沉沉的沼泽湖,
在那里,整夜就着萤火虫灯,
划着她白色的轻舟。
很快我就会看到她的萤火虫灯,
很快我就会听到她的划水声;
我们的一生将悠长而充满爱意,
我会把她藏入柏树,
当死亡的脚步临近。
这些文字让他想起了基娅,乔迪的小妹妹。在湿地的浩大之中,她是如此渺小而孤独。他想象自己的妹妹迷失在那儿。爸爸说对了,诗歌能让你感受到一些东西。
7.捕鱼季
基娅咧嘴微笑,和爸爸对视了一眼,仿佛电路闭合般在那一瞬间联通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