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相识在初三下学期,我转学到她的学校。
学校并不好,很多学生都是为了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而被迫来到这里的,学风很差。不过这对我来讲无所谓,只要我保持自己,半年后就可以轻松进入重点高中。这里只是我人生旅途上的一个小驿站,仅此而已。
老师很看重我,对我也格外照顾。知道我学习好,希望我能带动原先班级里那些愿意学习的孩子。她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次说话,开学已经近一周了。是她让我给她讲题。后来再想想,整个讲题的过程中我都没有抬头去看她,她俯下听我讲题时头发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于是我认定那时她是长发。
她每次有不会的都会来问我,这样慢慢的,两人也熟络起来。
她要了我的手机号,我们每天聊天到深夜。
她说,她是孤独的孩子,你愿意陪我吗?
我说,可以。
她说,她不喜欢学习……
我说,她学习认真,不懒散,很开朗,跟其他人不一样,老师常夸奖她……
同学眼中的她变了,变得像我口中的一样。每逢周末,我都会给她补习,休息时也会交谈对未来的憧憬,然后笑着给对方鼓励。
中考前一个月填志愿表,我的自然是重点高中。
报考前夕,我收到她的短信:我想跟你上同一个学校。
收到短信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跳动的厉害,短短的几个字,对于我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我好像又听到了之前我们讨论上哪个高中时她对我的祝福,转眼却在她微笑的眼神中看到落寞。眼睛突然酸涩,很不想离开她。
她自然是无法上我要填报的学校的。全市三所较好的高中,我的学校排在首位,她的却是垫底,虽然同是重点,但是却有着天壤之别。
挣扎了许久,我在志愿学校上填上了她的学校(志愿都是手写的)。没有原因的,就是不想离开她吧。
生活的狗血程度有时堪比偶像剧,老师告诉父母我改了志愿,我不是什么固执的会去顶撞父母的孩子,我是懦弱的,志愿再次改了回去。
写完填报学校的最后一笔,我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问我报了哪个学校,我说XX。
她说你一定会考上的,加油。
她又说你不用帮我补习了,你好好复习吧。
转身就走了,一个弱小的背影,看不到任何的心情起伏变化。
最后一个月,班里的学生已经很少了。她也经常请假,不来学校。我还是照常,但是却如同行尸走肉,发现周末度日如年。
最后一次模拟考,我考的很差。然后就发高烧,父母老师认为我下降的原因是生病,这个原因正好,反正我也找不出自己下降的真正原因。
她发信息过来让我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早日好起来。
考试前的一个周末,我回到学校。她在班里复习。那天的天气很好,我又给她讲了一下午的题,虽然我脸色苍白,她一直要求我回家休息。
中考前的两天,我是在家里复习的。
考试前的那个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说:你早点出现就好了,我们就能上同一个学校了。她是哭着说完的,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没给我一个喘息回答的机会。
我考得很好,如愿进入重点。她也去了收留她的那所中学。
自那以后,我们就再没见过,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去我们常去那家书店看书,可她再也没去过。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这算什么!偶尔想起她,心会比较疼而已,她写给我的那封信,再也不敢打开而已……
高一一年,我们没有任何的联系,仿佛成了对方世界里的死人。已经很少会去想她,毕竟人生这么长,就算真的刻骨铭心,也是会逐渐被温热的血液循环消磨干净。
刚刚升入高二,便收到了她的信息。还是那么熟络的语言,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所有的都是昨晚的梦。
各自打开了心扉,说一句我喜欢你。
她说,高一时她经常来我的学校,她常常可以看到我的身影,不过我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她。
我的高中很严厉,不准携带手机,高二时只有半天的假期。疲累的学习后,晚上偷偷跟她在Q上聊一句,所有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看着她不时发来的自拍照,心里甜蜜蜜的。
我高中住校,她周末会来跟我一起吃午饭,趁午休的两个小时,将各自发生的生活。那一段时间,总是那么的短。
……
黑色高三如期而至,我的成绩却开始下降。便将越来越多的时间给了学习,晚上没有再给她晚安。
高三上半学期的期末,我们还是分开了。距离产生不了美,只有隔阂。她是孤独的孩子,透过冰凉手机说出的话给不了她温暖,只有更甚的孤独感。
其实,一切本该提早结束。
我知道她学校的一个男生在追她,那个男生也知道我的存在。他说,她跟他在一起,才能有真正实际的快乐感,才能感受到真正的温暖……
她对闺密说:他对我越来越冷漠了。
我没有说过什么,这句话足以剥夺我所有的话语权。
我只知道,跟她在一起我想给她开心,疲累的学习让我得了习惯性的头痛,医生让我多休息,可是我想她,止疼药大把大把的吃,为了能够见她的时候能够不会有什么让她担心的表情出现在脸上,给她的只有开心……可是我很累。
分开后,我没有太多的伤心。真的。
可是她们终究没有在一起。
……
高考顺利的结束了。
她报的是提前批,她发过来她所报城市的美照。然后我删除了那所大学的志愿,至今为止,我还是不知道我去删除的原因。
你开心就好,只是不需要一直有我的存在。
自那以后,她的头像就成为了灰色,我是那个被拒绝访问的人。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处,她还是那个孤独的孩子,不过我不会出现了。
她是开心的,毕竟那张照片上她笑的多么快乐。
这一次的杳无音讯,没有再次恢复联系。真正的成为彼此世界的死人。
只是我始终在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