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李健是从高中开始的,一个简陋到只有几张床铺和书桌的高中男生宿舍,破旧录音机里不停播放着水木年华的盗版卡带。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单飞,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吟咏诗人气质。反而更像那个叛逆期里的我们。
过肩的长发,破木吉他,传唱的校园民谣,是属于那个没有电脑、没有MP3,更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每一天放学之后,同宿舍的学长总会拿一把木吉他在空旷的天台上,对着楼下匆匆而过的人群弹唱。或许他是在等待某个人突然的出现,亦或者什么都没有,但我知道他最终并没有等来什么。
在学长的各种熏陶之下,我也开始学吉他,但无奈天资不聪慧,并没有多大的进步,只能弹一些简单的曲子。青春期的孩子总是那么的羞涩和愚笨,喜欢一个人却不敢告诉对方的心情现在想起来或许会有点好笑,写了无数遍的情书最后还是扔到了垃圾桶里,在无数个无眠的夜晚里化作梦境。
关于黄昏的记忆估计该从高二的那一节语文课说起,老师突然布置了一项叫自由写作的作业,不限定题目、不限定体裁,写完就可以直接下课。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我在稿纸上写下《独对黄昏、心平如镜》这么几个字,然后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即兴写了一首短诗。在老师和同学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从容的交卷离开教室。诗的内容具体写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了,直到今天坐在大巴上,耳机里不停循环着李健的风吹黄昏,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独对黄昏、心平如镜这么几个字。或许我当时写的并没有他想表达的那么悲伤和压抑吧,毕竟5分钟的时间也完成不了太好的作品。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第二天的语文课,老师却拿它来班上做范文评点。
诗歌终究是小众的,这个教训也是等到高考放榜之后才深有体会。固执到骨子里的人,总是难以听取别人意见的。语文老师的苦口婆心貌似还在耳边,高考作文却依旧选择了写诗歌。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差点连专科院校都上不了,或许这就是对那个无知少年最好的惩罚吧。
又是一个黄昏,坐在从市政府回单位的大巴车上,旁边好几个晕车的人在呕吐,整个车厢里都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变化、加深、直到完全漆黑,车子到站后匆匆离去的人们。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将去向哪里。
我们都神色慌张的走在各自归家的路上,站台上一眨眼就空空荡荡,然而再也没有那种如镜般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