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情绪很down,一个人在家写写画画,百无聊赖的重复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肥皂剧。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等到下一个开学,直到有一天,我依旧在家写着无聊的东西,老姐从外地回来,一进门就问我:你之前哪去了?打你电话居然打不通。
“哦,我一直在家,手机坏了开机不了,忘拿去修了”。我转着笔,在《肖申克的救赎》上做着标记。
老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走过来看着我,说:你确定你脑子没有跟着你手机一起坏掉了?
我手心撑着头,有点想睡。是啊,可能我脑子也坏掉了,毕业了周围的同学打暑假工的打暑假工,旅行的旅行。我想不起来自己该去做点什么呢,写写画画不是也挺好的么。
老姐用手靠在我的肩上,说:年轻人嘛,出多多走走不要怕玩坏自己。
我还是想睡觉。
她继续问我:你手机哪呢,怎么坏的?
“好像在抽屉,不小心摔了下”。
老姐很熟悉那个我放杂物的抽屉,很快的拿出我那被我摔的支离玻碎惨不忍睹的手机,说:不小心能够摔的这么严重,也实在够小心的。
我汗颜,她又说:不过没事,我有一同学在公园那边专业修手机,我给他打电话,你直接拿去修就是了,别就知道整天待家里发霉,宅男一个,谁喜欢你。
我走出家门,自嘲一句:本来就没人喜欢。抱着不修白不修的心态揣着手机向公园走去,那天太阳不大,却很明亮,走在街上感到异常温暖。
由于老姐提前打了招呼,他看到我首先向我打起了招呼,是个很平易近人的大男生,我手机递给他,然后坐在一旁又自顾自的发着呆,他们店里正好有屏幕符合我手机机型所以不到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就被修好了。
后来我想起这件事,问老姐:你同学怎么会认识我,我之前怎么不认识他?
老姐想了会:哦,这个啊,我打电话跟他说,走在街上那个最邋遢的就是我老弟了,然后他就一眼认出你来了。
我:......
高二从S市转到这所县重点中学,地熟人生。还好当时的班主任是个和蔼可亲的女人,较容易沟通,不过这并不能让我不与这陌生的一切显的格格不入,初踏进教室那天,我用沉默作了简洁的自我介绍。
同桌叫刘世林,是个高个男生,学校田径队的。他告诉我,班上妹子少,但一个比一个好看。我默不作声,悄悄的扫了一眼,理科班的女生确实偏少。
期中考试后搬了一次位置,我到那时为止仍然叫不全所有同学的名字,但让我值得庆幸的是,我一直在慢慢的融入这个集体,如果这里面有功劳的话,一定得归功于班主任和刘世林,还有她。
位置搬好后的第一节课,刘世林还是我的同桌,我们的座位在中间偏后,整节课他低着头玩手机,生物课上到一半,阳光冲破云雾透过玻璃窗突兀的照射在地板上,我朝窗外看过去,然后呆了,刘世林见我一直望着左边以为有老师连忙收起手机抬头循着我的目光看去,结果发现没有老师,他虚惊一场后捏了我一把,说:我靠,不带这样玩的我还以为看什么呢,上课发呆还不如玩手机。我回过神来,却又继续发呆,因为当时我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看的侧脸,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窗户下,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我脑补着无数个与她交谈的场景与台词,不过还是没想到会是她说了我们之间的第一句话,她拿着本子走向我,对我说:就你没交报纸钱了。
我忙不迭的边问边搜口袋:什么报纸?交多少?
我搜光了口袋没有钱,莫名的有点着急,她一眼看了出来,说:物理报纸的钱今天晚上要交给老师了,就15块钱,我先帮你垫上吧, 你有钱了记得还我就行。
我道完谢她转身离去,我连忙扯了扯正在玩手机的刘世林。
他看着不知道说什么的我,说:芮珺是物理课代表,你是后面来的,所以不清楚,不过你会有报纸,交钱,交钱就有。
芮珺,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人缘很好,善言语,我常常有意无意的与她搭讪,或许是这种缘故,渐渐的与他们打成一片。
日子迅疾一闪即过,直到临近期末那拖欠的报纸钱,我却有意的没有还,她也没有问。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所谓暗恋就是擦肩而过时假装跟身边人谈笑风生心情却随余光里的她走,与暗恋的自歌自舞自悲自喜自导自演相比,奥斯卡简直不值一提。
后来有一天中午,路过高三寝室,我听到芮珺的一个追求者恼羞成怒了当着很多人的面败坏她名声,说了很多下流的话开着粗鄙的玩笑,我冲过去对他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家伙说:关你屁事啊,那婊子本来就那样。 我吼了句去你妈就和他厮打起来,他的朋友一拥而上,我被打的满地找牙。
我没有去政教处直接被送进了医务室,芮珺知道这事急匆匆的到医务室找我,她骂我:平时叫你搬个东西都一副娇花的样子,哪来的勇气斗殴?
我说:你是我债主啊,当时没忍住就扑上去了。
芮珺坐在我旁边不说话,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扭头看了看,发现她揉着眼睛说:最近没睡好,眼睛太干了。
有点冷场,我说:你昨天穿的那双板鞋其实很好看,今天怎么就换了。
她显得有点惊讶,然后又转之“扑哧”一笑,说:你昨天那么关注我干嘛。
我支吾了一会,说:你没看我的时候,我都在看你。
那天天气很好,风也轻柔。 此后的几天,很自然的,在了一起。
跟她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她最突出的一点就数呆萌了,经常爱开脑洞。
有一次,在图书馆上电脑课,她不小心把水弄进了键盘,她紧张兮兮的问我:怎么办?还能用吧?
我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开玩笑说:都湿成那样了,就差水洗了,肯定坏掉了。
过一会,她笑了:嗯,我知道怎么用了,撒上种子,把它当花盆用,可以种出绿油油的小苗。
她跟我一样最喜欢的明星是周星驰,她从初中开始就已收集各种星爷的电影,每一部都看了很多遍,最喜欢的《喜剧之王》,好多台词都如数家珍,甚至她整个人也无厘头,每次有遇到开门的地方,比如乘电梯,她都会倒数几秒,等到快来的时候,摆出刘谦见证奇迹的手势,嘀咕一生“开”而每次电梯门都恰好开了。有时候坐车,等公交车的时候,她会无厘头的双手合十默默发功,等公交车正好停到她面前。每次我都想装作不认识她,却被她拉回来,单纯又可爱。
高二的寒暑假,我时常要回S市待段时间,虽然两个人可以靠手机联系,可是她偏偏喜欢写信,小书签和寄明信片。放假时在一起逛公园与广州,她在我面前脸皮特别厚,喜欢调戏我,每次我生气,她都会挑起我的下巴。霸气十足地说:来,小妞,来大爷笑一个~ ~。我不理她,她就会立马裂开小嘴,“那大爷给你笑一个吧”真拿她没办法....
有人说,生活不会像电视剧那么简单,后来我又听有人说,生活往往比电视剧更狗血。 高考完那天,天色已近黄昏。因为一件和手机有关的小事,大吵一架,她坚持着错在于我,我坚持我没有哪里做的不对,争执到最后,她后背对着我说:既然你这么不在乎我,不如就此别过,分手吧。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拍两散。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未几,我拿着手机朝着铁门用力一摔,却有一点鼻酸。刘世林从远处跑过来,捡起手机放我口袋里,慢悠悠的说:女生说分手,大半是在试探对方会不会挽留。不要看我,不是我说的,我前女友告诉我的。
第二天我清理好行李埋着头朝家里走,到家之后行李一甩,往床一躺。记忆里,那一觉睡了很久,天朦胧黑的时候醒来,房间里空荡荡的,莫名的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我想,这应该叫作孤独吧。
那天天气很好,风也轻柔。手机修好时天色近黄昏。 我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昨天是我不好,我们和好吧,我在车站等你,你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