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DNA中记录着神奇的生命密码。我们的外貌、体型等身体特征,还有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的亲缘关系,甚至是一些遗传性疾病,都可以从中找到源头记录。简单点说,DNA记录着“你是谁”。所以,在各类刑侦剧集中,要确定身份,经常使用鉴定DNA的方法。现代的基因研究机构也能够给个人提供基因测序的服务,满足人们对自己身世的好奇心。
其实,DNA不只是记录了“你是谁”,它还能告诉人们“你从哪里来”,不只是父母、祖父母,甚至是远古的祖先。也就是说,DNA不只是记录了你的现在,还记录了你遥远的过去。这是我看过《我们人类的基因:全人类的历史与未来》这本书后的最大收获。
这本书的作者亚当•卢瑟福,是演化生物学家、科普作家,伦敦大学遗传学博士。在他看来,遗传学不仅仅是生物学,更包含了深刻的历史知识——人类自己的历史。从基因研究中,能够追溯人类在生物学上的演变历史。
亚当•卢瑟福把全书内容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我们从哪里来”,从遗传基因学研究的角度,讲述人类过去的演变和种属的传承;第二部分“我们现在是谁”,告诉我们应该如何认识种族、认识自己,以及如何认识基因与我们的关系。
DNA,全名脱氧核糖核酸,又称去氧核糖核酸,是一种具有独特双螺旋结构的生物分子。而我们常说的基因,是带有蛋白质编码的DNA片段,是能够有效遗传的。也就是说,DNA中那些带有遗传讯息的片段才是基因。根据科学研究,人类大约有2万多个基因。这些基因来自于所有的祖先。正因如此,科学家们才能够从人类的基因研究中寻找人类种属演变的历史信息。
早年的人类进化树图谱给人的感觉是,人类的演化过程脉络清晰,遵循着明确的从低到高的阶梯顺序。经过大量的基因研究后,科学家们发现,这个过程其实是非常复杂的。亚当•卢瑟福风趣地形容人类“好色又好动”,祖先们总是在不断地繁衍和迁徙,人类的进化过程也随之展开。
基因研究显示,不同种属的人群经过迁徙在某地相遇后,会相互结合繁衍后代,他们的基因都会遗传给后代。比如,属于晚期智人的尼安德特人和现代智人,他们虽然属于不同的人属亚种,却依然杂交繁衍了很多后代。尼安德特人虽然灭绝了,但他们的基因片段在许多欧洲现代人身上都能找到。加入基因信息后,人类进化图谱变得越来越复杂,并且更加朦胧。
这也为科学研究提供了一个契机。遗传学是一门概率性的科学。通过收集大量地DNA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可以呈现出种群的遗传规律和人群构成。从《大不列颠人口的精密标度遗传图谱》中,我们看到具有相似遗传特征的人通常集中在特定的区域范围内,这反映了英国人在历史上的分布情况,以及现代英国人的基因来源组成。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需要对人类的种属进行重新认识。人类古老的祖先走出非洲,走向了全世界。在进化过程中,不同种属的人群在流动中相遇后,相互结合,繁衍新的后代。这使得古人类的基因出现大量的交叉流动,不断混合。这些基因随着“好色又好动”的人类的迁徙,最终扩散到了全世界。
因此,现代人身上的基因,多数都是古代不同人类种属基因的混合结果。人类不同的种属之间,并不是那么严格的互相隔离、独立演化的,而是互相渗透的。地球上所有人种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的友邻,多年前的祖先也许曾并肩狩猎捕食、亲密合作。甚至追溯到一定时期,大家可能拥有共同的祖先。
世界各国优秀的遗传学家通力合作,进行了一项伟大的计划——人类基因组计划。他们试图把人类2万多基因的密码全部解开,并绘制出人类基因图谱。人类基因组测序草图的完成,不是基因研究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遗传基因中还有大量的生物学密码等待科学家们去解开。
从个人角度,我们该如何看待DNA呢?很明显,DNA在生物学上对我们起着很多的决定作用,甚至包括一些恼人的遗传学疾病。但我们需要清醒地认识到,个人的成长是先天的DNA因素与后天的复杂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DNA只是其中的部分因素。诚如作者所说,“DNA不是命运”。
从“战士基因”“冷酷基因”到“可卡因成瘾基因”“焦虑基因”,许多人似乎热衷于把个人的特定行为简单归罪于某个基因,从而逃避或减轻个人的责任。人类的行为很复杂,又岂是某个单一的基因片段能够决定的呢?特定的基因可能会影响某些行为出现的概率,更多的可能是DNA之外的复杂环境带来的影响。基因并不能决定人的一切行为。我们之所以成为独特的个体,环境的影响和个人的选择可能占据更多因素。
在《我们人类的基因:全人类的历史与未来》中,亚当•卢瑟福告诉人们,基因中记录了人类的历史。人类的种属经过了复杂的基因遗传过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可能都是“混血儿”。今天的我们,身上携带着许多远古祖先的基因片段。这让我们与祖先之间的纽带更紧密。同样,我们的基因,也会自然地流传给后代。
人类长久的进化,就是在基因的不断流动中得以实现。
2017.10.06雾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