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宁缺的毅力触动,反正抄了这么多年小楷也没意思,余帘就破了例,说宁缺可以在此做些笔记。虽然还是无法把书带走,但总归会有些帮助。
动笔前,宁缺难得散发了一丝好意。他跟谢承运说,自己只是个亡命之徒,而对方是天之骄子。为了所谓赌气跟自己较劲,是很愚蠢的,谢承运听后仿佛明白了什么,鞠了一躬,就此下楼。这个选择是非常明智的,否则这倒霉蛋纵然有修行天赋,恐怕也要吐血。
真的提起笔,宁缺却又不知道应该写什么。纵然无数次打开书本,可一旦晕倒,看过的字就会从脑子里逃走,只剩下空白。,是宁缺随意写了个纸条排解烦心:
“再上层楼,再上层楼,先前诸般愁,此时俱休,我本是那梳碧湖畔的打柴少年,何必强要学人说天凉,须知今日并未入秋。”
“入楼十七日,日日苦修,却修不到字辞入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溜走,我曾清醒过,也曾无来由堕入黑甜梦乡,但它们总是不在。”
“如果纸面上的它们是虚妄的,为何我能看见它们?如果它们是真实的,为何我不能记住它们?如果他们是存在于真尖与虚妄之间,那写出它们的墨是真实还是虚妄?承载他们的纸是真实还是虚妄?”
写完之后,宁缺对女教授行了一礼也下了楼。他迷茫了,拼命宁缺不怕,可若是拼了命也没有任何进展呢?
天色已晚,女教授回了书院后山后,一个肥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旧书楼。他就是改变宁缺命运的存在,也就是六科甲上的西陵天才,陈皮皮!作为知守观观主的儿子,陈皮皮的天赋毋庸置疑。在宁缺苦苦寻求如何进入修行时,在西陵明面的天才隆庆皇子四处装比时,他已经是知命境界的大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