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那天去看望父母,父亲问我为什么两个孩子放假了也不来玩?我随便搪塞了两句想敷衍过去,可父亲却很认真的对我说出了这番话:孩子别管得太紧了,鼓励他们出来交朋结友,学习好不好又能怎样,只要不做犯法的事儿就行了,小时候我对你们兄妹俩管教过于严厉,导致你们俩都胆小怕事儿,头脑简单,没有别人家的孩子头脑灵活,胆大心细。嗯,我得去上班了,去给我的孙子们挣学费去,父亲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走了。看着七十岁的父亲再一次对我说出这番肺腑之言,我不知如何回应他,只好压抑着波涛汹涌的心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蹒跚而行的脚步,我的泪水扑簌簌的流了下来,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的男人吗?在我四十几年的生命历程里,曾几何时提及父亲我都是怨声载道,痛哭流涕的,我怨他做事儿滴水不漏,求全责备,甚至是吹毛求疵。殊不知从表面上看我是不认可父亲,讨厌父亲,其实恰恰相反,我太认可我这个父亲了。
从小父亲就是我的榜样,我多么想成为他那样呀,我多么想像他那样口若悬河,出口成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我多么想拥有他那样的绰号—铁嘴钢牙纪晓岚。但是我的行为呈现的恰恰跟他相反,我拙嘴笨舌,粗心大意,知识浅薄。甚至在做人方面我都要跟他反其道而行之,我想比我父亲显得更柔和,更圆融,更随意,这才是我心目中一直想的,可我偏偏又达不到他的高度,我无法超越,于是我多么渴望得到我父亲的认可和支持呀,但这却成了我生命中一件不可或缺而又渴望而不可及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格外在意他对我的评价,因为没有哪一个人会在意自己不认可的人对自己的肯定。可时至今日都过了不惑之年的我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感觉呢?因为我的心力与我的欲求不成正比,我有欲求,但我的心力太弱了。此时次刻我告诉自己应该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那样坚强,柔韧,挺拔,提升自己的心理自助力,刻不容缓!夜晚我辗转难眠,于是披衣而起,奋笔疾书给父亲写下了自己的肺腑之言:敬爱的爸爸,我在您指引的那艘航船上,我待了二十多年,然后被新的船长也就是我的丈夫接到了他的船上,在这艘船上我们还育有我们的大副和二副,就是我的一双儿女。这么多年作为老船长的您一直对这个新的船长持谨慎态度,一直对这艘船的航向提着建议,您对我的影响如影随形。
通过六年的心理健康学习,今天成长后的我以一个成人的心态请您们二老放心,我的船长一直在给我指引航向,一直在教育我怎么做人,一直在帮我改掉我身上的不良习惯,有时候他说不好我,那我的大副和二副就教会我如何学会谦卑,如何学会感恩,如何学会等待,如何学会宽容。希望您看到的时候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去心疼,去介意,因为成长都是带着疼痛的。我和我的船长还有大副二副,我们在化茧成蝶的时候请二老就当是在观看一部电影般充满愉悦的眼光,因为我和我的船长都不想再发生我一边砌墙一边有人在拆墙的事情。二老已经年逾古稀,之前的路无论航向对不对,触礁没触礁,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珍惜后面的路怎么走,剩下的这点路请您能够放下工作,不要再去用您的智慧给孩子们换学费,因为这是我们作为孩子父母必须承担的责任而不是您的义务,我们兄妹俩也不忍心让您本该在颐养天年的日子里却还要去做这端人碗受人管的事情,相信那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未来我希望您换上冲锋衣,或徒步,或骑车,或驾车,去那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您们两人过过您们的二人世界,最后我和我的船长依然会严格遵守法律规定,常回家看看。
女儿叩上!这封电子信息父亲一直没有给予我回复,我想他一定是收藏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