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美红颜】唐琬:伤心桥下碧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

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钗头凤

欲笺心

金秋九月,端午佳节。辘辘之声随风飘来。不及弱冠的少年一听,便欣喜朝声音来源出看去。马车里,豆蔻年华的少女蓦地掀帘看去。

似是默契,又似缘分。四眼相对,少年掩不住的深深情意,少女含羞带怯,情愫暗暗流转在眼底。

马车停在陆府面前。少女下了马车,车夫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走了。只留少年少女四目相望。他们本是青梅竹马,她是他的表妹。

少年轻声叫道,带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惠仙。”

惠仙微微低下头,面色微红,回一句:“表哥。”

夕阳下,少年少女的身影被拉得那么长,那么长,仿似一辈子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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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虽在

时光静好也难抵似水流年。转眼间,几年过去,少年及冠,姓陆字务观,年纪轻轻才华横溢,未来可期。

务观如愿以偿地娶了惠仙。他和她仿佛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他只一眼,便能知晓她的想法,她只一笑,便能迷得他不知西东。

自惠仙嫁进陆家后,两人便再没分开过。务观整日整日陪着惠仙谈琴作诗,偶然喝些小酒,逗逗怀中之人,许久没有进过书房。也许久没拿起四书五经。

务观的母亲就这么一个儿子,盼着他能高中,衣锦还乡。如今儿子整日寻欢作乐不务正业,陆母心里着急,连带着对惠仙也不满起来。

那对佳人没有意识到陆母的变化。直到某一日,陆母借机叫走了惠仙,拿出婆婆的威严好一顿责骂。惠仙心中虽然委屈,却也知道在夫家以婆婆为尊,只得默默咽下眼泪。

幸得务观对她素来极好,他爱着她,她也爱着他。

这便足够了,她想。

独倚斜阑

随着科举越来越近,陆母舍不得责罚儿子,便越发对惠仙不满。

后来,陆母叫来了务观,直截了当地道:“惠仙入府以来多有错处,如今为母便命你休了她,另娶佳妇。”

陆务观跪求母亲收回成命,陆母却铁了心要务观休了惠仙。陆务观苦劝母亲不成,心悦惠仙,一时进退两难。

陆母年纪已老,又是务观亲生母亲,陆务观是个孝子,到底是遂了母亲的心意,答应将惠仙送回娘家。

回到自己的屋子,见到惠仙。她一身素纱,正在题词。见他来,抬起头嫣然一笑。明眸贝齿,眼光所到之处,能瞧见满当当的爱意。

一如当年豆蔻年华,也如更早时总角之宴。

陆务观没有将惠仙送回娘家,只在外面置办了宅子。安顿好她,回去向母亲复命。偶尔去宅子里,以解相思之苦。

后来,陆母发现了那座宅子,惠仙不得已被休回娘家,临走时眼角含泪,终不得归。陆务观万念俱灰埋头苦读。次年金榜题名,却因恼了权臣而不得重用。

锦书难托

陆务观离开陆宅,下车伊始。

他大半辈子辗转于小官小吏之间。疲惫至极,却不得施展才能。

直到后来权臣病死,陆务观重回京城担任要职。偶然间去沈园散心。不经意间,却遇见了惠仙。 

当年离开时,他还是翩翩的少年郎;如今已是满脸风霜。而她,已被父兄嫁做他人妇……

两人一如当年金秋佳节,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陆务观藏不住满腔情意,惠仙却深知为人妇必得遵受女规女戒,拖着沉重的步伐先一步离开。下意识地回眸一眼,眼含泪,似悲情。

陆务观本想叫住她,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这份资格。后遇见她的丈夫,三人饮酒。惠仙征得丈夫同意,遥遥朝陆务观敬了杯酒。陆务观喝了,却食不知味。

陆务观归家,心心念念一时不忘。遂半夜披衣而起,提笔写下一曲钗头凤,送去给她。被人刻在沈园中。

惠仙在家中,收到陆务观的词,玉指拽紧,熄了烛火闭眸落下两行清泪。当年青梅竹马,终不得伉俪情深。

后和一首钗头凤,取名世情薄寄予陆务观。不久,抑郁而终。两人终不得相见。

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世情薄

陆务观后来成为历史上有名的爱国诗人。写下“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等爱国诗句。他姓陆,名游,字务观。唐婉曾为其妻,字惠仙,有一首《世情薄》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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