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镇长的面前,问道:“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我把你的计划和他们简单说了下,等下无论成功与否,只要我们一拽绳,他们就把我们拉上来。”
“到了下面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其他人下来,此外尽量由我和他们交涉。”
“都听你的。”
“好,那我们出发。”那些壮汉把绳索结实地绑在了他们腰间,又把两支火把递给了他们。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纵身跳了下去。在降落的过程中他心想,不知道现在不在他身边梦里的事物是否还伤得了他。这时突然从下面飞来一样东西,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他知道绝非善类。于是拿起火把用力一档,借着火光可以看到是一柄飞斧,他立刻对镇长说道:“小心啊!有埋伏!”这时又有两柄飞斧向他们袭来,他抡起火把左右两下把斧子挡下,此时两人终于落到了地面。突然四周灯火通明,这岩洞到处站满了地族人,他们同时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将他和镇长团团围住。只听见两排人后的地族长叫道:“抓住他们!”一瞬间十几柄斧子架在了两人的脖子上,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瞪得他们全身发毛。
“族长你这是干嘛?有话好说啊!”
“你不要再花言巧语了,你们的阴谋我已经知道了,把他们身上的绳索砍断!”说着两个地族人手起斧落斩断了他们的绳索,镇长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似乎非常后悔和他一起下来。比丘隆心想:这下真是完蛋了,没想到地族人会来这招。不过他还是沉住气说道:“族长,你说说看我们有什么阴谋?”
“你们镇长在上面号召镇民的话,我们都听见了,别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
“原来如此,那现在呢?我和镇长没带任何武器下来实行我们的阴谋!?”
“族长,他们是魔鬼,杀了他们!”
“对,把他们的头砍下来!”
这地族长看了一眼镇长,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道:“你说他就是你们的镇长?”
“没错,先前他的确打算带人下来找你们算账,是我费了千辛万苦说服了他不要动武,而是和我一起下来。”
“下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和你们大家商量对策,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说好的,否则就我们两个过来送死?”
“当初和你一起下来的白衣人呢?”
“他已经走了,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他的决定是对的,你如果足够聪明的话本应和他一起离开。”
“不要把我和他这种自私的人相提并论,我之所以没走是因为我真的想救你们。你也知道你们的武器伤不了我,如果我奋起反抗的话,吃亏的是你们!”
地族长从人群中向他们缓缓走来,他让手下把斧子放下,然后对镇长说道:“你就是上面奇偶镇的镇长?”
镇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既然你是镇长,那我就直说了吧。你们的气息之树也是我们祖先留下的圣物,挖食树根也是我们三百多年的传统。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真的要害你们,何必等到现在。自从这树根死了,我的族人也损失大半,我们也是深受其害,所以我们绝不是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镇长叹了口气,平静地问道:“你有几个孩子?”
“我有一个儿子,他就在这里”,说完回头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
“那你还是幸运的,我唯一的女儿昨天走了,她只有二十一岁啊!”说完他眼睛闪烁着泪光。
地族长也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之前听他说过,我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对此我很抱歉。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一定尽力相助,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再为难我们地族人了。”
镇长没想到这地族长如此通情达理,顿时感到了一阵惭愧,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因为报仇心切差点酿成了更大的灾难。他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保护剩下的幸存者。”
地族长说:“你说得对,不过这树已死,我真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比丘隆此时突然问道:“地族长,那你们现在吃什么呢?”
“我们现在只能挖取普通的树根,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这树根是什么时候彻底挖光的?”
“大概一周前。”
“也就是说自这一周你们都是挖食普通树根?”
“没错。”
“那么这最近一周有没有族人得这个怪病?”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
“我明白了,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推测。也许这棵树的凋亡和任何人都没关系,这世上的活物哪个没有生死?也许正巧它的寿命到此为止了,所以追究谁的责任已不再重要。问题是这树死了以后它的气息,树根,树干可能就变了质,这和人与动物死去后尸体腐败的道理是一样的,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设。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奇偶镇居民生活在它的气息中,地族人挖食它的树根,这样的行为就成了慢性中毒。之前有两个奇偶镇的居民和我讲述一个经历:他们中的其中一个也得了这怪病,后来偶然发现远离那树就可以使病情缓解,于是他们每天出去一两次,她的病最后渐渐地好了。同样的道理,地族人现在停止挖那树根,也就没有出现新的病人,这些现象都证实了我的推测。”
“你说的他们是小山和小语?”
“没错。”
“可惜我当时太糊涂,没有听他们的话。”
“镇长,你不要太过自责了,我们现在想办法还来得及。”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大家?”
“当然了,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对于你们奇偶镇来说,只要离开奇偶镇,找个地方重建家园就行了。”然后他转向地族长:“至于地族人,只要你们不挖食这树根就没事,但是普通树根又不够。所以很简单,从地下搬到地面上,这样你们就不缺阳光了,也就没必要吃树根了。”
他说完地族人纷纷讨论了起来,这时候他们也听见地面上似乎也传来了吵闹声,但持续了不久就停止了。他突然对镇长说:“我来之前悄悄让小山小语趁你不在,把他们的经历告诉大家,我担心他们说服不了镇民,反而让自己陷入绝境。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回去。”
“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让我的镇民受伤害了。还有你的方法我认为是可行的,只不过这牵涉到全镇的居民,我必须和大家商量,征求所有人的意见。”
比丘隆又对地族长说:“我们先回去,你和你的族人们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个艰难的决定。”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荒唐,但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上去?”
“族长,现在上面情况不明,你和我们上去恐怕有危险。还有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上去,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其实我并不反对你的方法,所以我想和你们上去看看地面的环境。我们从来没有去过地面,作为族长有这个义务为我的族人们打探一下上面的情况。既然奇偶镇的镇长能冒险下来,我这个地族长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族长的儿子走了过来,对族长说:“父亲,还是让我和他们上去吧,你是我们的族长,应该留在这和大家商讨此事。”
“我也觉得这样更好,你放心,我会保护他的。”
只见族长摸摸他儿子的头说道:“你长大了,可以为族人们出一份力了,就和他们一起去吧,万事小心啊!”
于是比丘隆和镇长把被砍断的绳索重新绑上,他蹲下对那族长儿子说道:“你圈住我的脖子,我背着你上去。”
只见他往他背上一扑,比丘隆说道:“没想到你这么重,对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腾泰先缪。”
他心想,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矮个猎人的姓氏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他还想再问些什么,这时镇长用力一扯绳索,没过多久他们三人就被一股蛮力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