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着睡不着,翻来翻去。其实宿舍几位姐妹都在玩手机,没人睡。忽然大卜抬起头,看向我,轻轻地问了句:“凡凡,你睡了吗?”
“干嘛?”我深吸一口气,没好气的回答她。
“那个...嘉利问我说看看你还好吧?”
“嘉利?我跟他很熟吗?”
“那个...好像是主席问起你,然后没人能回答,然后嘉利想起来我和你一宿,就问我了。我...咋回他合适?”
“我挺好的,没事儿。”
“哦”
大卜躺下,继续发信息了,屋里又恢复了平静,我分明听见小玉在上铺的一声叹息。对不起啊玉,不是我不跟你说,是...是我真的没状态。你要理解我。
一晚上睡的迷迷糊糊,似乎每过十分钟就要醒来一次,觉得夜晚是那么的漫长,那么的安静。混混JOE打来二十多个电话,我都轻轻的拒了。接了说什么呢?
早晨第一个起来,有气无力的去水房洗漱,一进门就被一张充满了“惊喜”的脸拦住了:“呦!张凡呀以后得叫主席夫人啦”
我靠!我在心里暗骂一句:长舌妇人您哪位呀?再一看,原来是张小。不看她还没事儿,我一下子想起来电脑屏幕上赫然写着的那个名字,还有头像里两个人亲密的笑脸,平添一种厌恶并且迅速飙升。
“呵呵,也来洗漱啦”我挤出很官方的微笑,转身去水龙头前接水。不断地祈祷:赶紧消失吧大姐。
谁知道张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照着镜子,梳着头发,跟我聊起来了:
“哎张凡,昨天晚上很轰动呀~~”
“......”我淡淡一笑,开始刷牙。
“哎那么帅的主席跪在你面前啥感觉?”她在镜子里瞟了我一眼,“我跟你说你老幸福了,我们屋的姐妹都羡慕死了,主席长得帅,有才又有钱,听说还是独子,家里养的娇着呢。”
娇你妹啊!我就当没听见,呼噜呼噜的漱口,吐漱口水,很想把某位讨厌的人也一并吐掉。
“不过呢,作为老乡我得提醒你啊,咱们是远郊区县的孩子,没人家金贵,你对主席可得主动着点啊,多攀着点儿。不像我和大龙,我们俩都是一个生活水平的,他什么都听我的。”
“呃...对,你们俩确实是一个水平的。”我心里发狠。
她一听这个来劲了:“那可不,别看他对别人挺厉害的,其实啊可听我的了,我说一他不敢二。就连他做篮球教练挣的钱都交给我花。虽然比不上你家主席,但是我们俩生活的很幸福呀。”我分明看见她脸上在闪烁着:我最幸福。
我点点头,端着盆子告别这位陶醉中的公主。
小玉收拾好东西,背着包等我一起走,我拉着她直接奔向人行梯。
“哎,干嘛不坐电梯?”小玉诧异。我知道,她在生活的一些小细节上懒得绝对精品。
我哄她:“运动运动吧啊,就当减肥了。一会儿我请你酸奶。”
她还是撅着嘴,不愿意。看着我发问:“可是,为什么啊?”
“哎别问了,不说了要减肥么,动动吧你。”
不由她再说什么,我拉着她开始咚咚咚的下楼。不过这十一楼爬的确实够累,虽然是下楼,我已经有点撑不住了,有那么几秒钟总觉得脚下没根,似乎在围绕着固定的圆心在转圈,缺氧,劳累,呼吸困难。
我猜,小玉一定在心里枪毙我一百多回了。
早晨的食堂充满了行色匆匆的快节奏,每个人都急匆匆的跑来,急匆匆的点餐,急匆匆的吃饭,然后急匆匆的奔向上课的教室。我拿出自己的饭卡,给小玉,让她去买酸奶,我低着头,自顾自的玩手机。我以为这样低调不露痕迹应该可以拥有一份小小的空间,可是偏偏每个学校都有那么一群不用上早课的闲人,他们被叫做:艺术类。
“快看,那个就是主席求婚的人吧?”
“嗯,好像是宣传部长呢”
“听说主席还帮她出过海报呢?”
“是吗,那两个人藏得够深的啊,一直没听说啊。”
“咱们系萌萌在宣传部,回头去问问她呗”
我假装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听见,心里一个劲儿的盼望小玉赶紧买完赶紧撤。
“再不撤人就更多了,闲人都出来吃饭了。”我发信息给小玉,心里说小玉你能不能别那么贪吃了,咱走吧。
回到实训室,我远远地看见边上座位空空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一点点小放松。班里的同学看见我,都面带诡异笑容,欲说还休。我明白这笑容里包含了多少味道。我咽了咽,稳步走到座位。
上课了,老头进来习惯性地扫视全班,看见我旁边的空位,很吃惊。估计以他的威名,没有人敢翘他的课吧。老头看了看手里的座次表:“JOE...今天来没来?”
几秒钟安静,没人回答。
忽然,“老师您问他同桌吧,她知道。”不知道谁说了这样一句。接下来就有了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对对,您问张凡就行。”“肯定得问她呀,人家现在...是吧?”“可不可不...”
我抬头看见老头正看着我,他可能也没想到有这样的回答,一脸诧异的等我回应。
“老师...我...我也不知道。”我用蚊子一般的声音。
似乎老头看出了我的尴尬,在花名册上画了一笔,打开书:“让他回来找我一趟。”
PS:心情特别差,哥们儿还失踪,躲避吗?我忽然觉得全世界都在看我被嫌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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