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看了一部日本老电影《常开野蔷薇》,看片头就知道以前看过,可是主要情节忘记了,只记得好像还不错。那就再看一遍吧。
在一个海湾小镇,有杂草丛生的绿山坡,有幽密深暗的小树林,有海浪戏耍的白沙滩,有长长陡坡的海岸公路。那儿美好又孤寂,好像是个可以遁世的地方,其实那儿的人平凡又神经质,表面平静,却似冰山下藏着激流,过着乱糟糟的生活。
小镇上有一间叫野蔷薇的小理发店。店主是女主直子的妈妈,是个高高瘦瘦,一头短卷发,顶着个洗碗的钢丝圈一样的女子。来理发的都是一群奇怪的五六十岁的胖女人,她们要烫发要卷发,像那个明星那个歌手。她们没有爱人,却又不能没有爱人。她们只好相聚取暖,看看报纸,说说男人,说说性,说说别人打胎几个。特别是最胖的那个阿姨,据说七十多,看上去五十多。好像只为男人而活,老是强拉着男人去旅馆。但最后还是没人爱。她们像野蔷薇一样自开自落,虽然无人打理,却也开得热烈繁盛肆意。
小镇的男人好像没一个好的,小美的丈夫勾搭上自家开的酒吧里的外国女郎,要带着情人离开。小友每一任男友都有暴力倾向,最后一个不打她,却嗜赌成性,最后输光了一切,不告而别。这些男人似乎都在印证直子的继父和雄的话。直子去请继父回家时,继父对直子说:“她是个好女人。但是,直子,你知道吗,就像下午二点,男人走向下一家小吃店的心情一样。下一家要去的店肯定比不上这里,但是一个男人,不能在这里结束。”
这是男人的本性吗?也许是,所以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美好姻缘,所以美好的爱情真的只能存在幻想中。以前,看了很多韩剧,而且只爱看Happy ending的韩剧,所以男女主角的爱情虽然历尽千辛万苦,但终是花好月圆。可这只是偶像剧,是甜蜜地精神鸦片。
电影里小美的爱情,小友的爱情,那些阿姨的爱情好像都是非常不堪。唯有女主直子的爱情是如此美好。女主直子离婚了,她带着女儿小桃回到娘家,恍恍惚惚活着。直子的继父和另一个女人住到山上去了。直子的母亲心情不好,常常拿直子撒气。直子就会去看望自己的恋人鹿岛老师。那个上课也穿着人字拖,不修边幅,穿着白大褂的化学老师。他总是温和地对她说话,温和地对她笑。
当直子的女儿被她父亲接走了,母亲为了散心也和同伴去泡温泉了。直子也想着和鹿岛老师去约会。他们约会在一家温泉酒店。鹿岛老师来了,缠绵后又急匆匆走了。她看着没有开瓶的啤酒,她好像醒悟了什么又好像一无所知。她在路边的电话亭打电话给鹿岛老师,哭得一塌糊涂,说她每天都很想他。可那儿没有回音。她痴痴地回了家。
戴眼镜,乖乖女形象的小友终于找到了她的丈夫。她笑着说:终于在山上找到了,他死了。小友的笑是一种释怀。他不会再跑掉了。葬礼过后,直子陪着小友去山上埋代币,她丈夫留给她的代币。
直子又想鹿岛老师了。在海边,两人约会,鹿岛说:“我们一起住吧?我不做点什么的话,就要失去你了。”直子听后怔了怔,刚想对鹿岛坦白,她和小友提起过。这时,镜头缓缓移过来,小美拿着一大瓶酒走近,说:“直子,我带来了好喝的烧酒,一起喝吧。哦,你在约会吗?对不起,打扰了。”小美不等直子回答就回去了。小美走后,鹿岛老师也不见了。海浪飘过来一只人字拖,海滩空荡荡。
电影闪现的是鹿岛老师在上课,一个女学生喜欢鹿岛老师,鹿岛老师也喜欢那个学生了,然后是鹿岛老师的葬礼。
这时,你也许还是一头雾水,也许你已经明白。那些所有的美好都是直子想象的爱情。前面,直子去看望的其实空空的教室,约会只是想象的约会。爱到没了自己,爱到刻骨铭心,最后还是一场虚幻。是的。直子想象的爱情那么美好,那么空虚。
电影末尾,夕照正好,小桃子拖着长长地影子,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海滩。“妈妈,妈妈。”坐在海滩上的桃子,听到女儿的呼声,回头,呆痴的脸,终于笑了。活在幻想中的直子终于醒了。
尽管生活千疮百孔,却仍要继续。尽管风雨肆虐,却有野蔷薇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