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情结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50期“渡”专题活动。

寒冬腊月,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大地,放眼望去,就像一床没有边界的棉花被子。

傍晚,乔家大院的丫鬟小翠准备关掉院门进屋吃饭,突然惊叫着跑了回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院门外有个叫花子(乞丐),您快去看看吧!”

乔老爷放下手中的茶杯,背着双手,镀着方步走了出去。

小翠胆战心惊地跟在后面,边走边指着门外的叫花子说:“老爷您快看,就在正对着大门的雪地里。”

乔老爷迈出院门一看,一个衣衫褴褛,垢面蓬头,目光呆滞的小姑娘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乔老爷赶紧让小翠把她扶到家里,一问才知道,原来姑娘叫小玉,多年以前父母因病去世,小玉跟着奶奶(爷爷已故)长大,祖孙俩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因大雪封山多日,祖孙俩早已没了口粮,小玉只能靠四处乞讨,养活奶奶。

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小玉一眼就看到了乔家大院。话还没说完,小玉就双膝跪地,乞求乔老爷给口吃的。

乔老爷虽然有钱有势,可特别同情穷苦之人。他安排小玉吃饱饭后,给了她半袋粮食,叫她赶紧回家照顾奶奶,并叮嘱小玉有困难再回来。

谁也没料到,小玉赶到家时,奶奶早已被饥饿和寒冷夺走了生命。

小玉草草把奶奶安葬后,举目无亲的她只好返回乔家大院,让乔老爷给她指条生路。

乔老爷眼看小玉可怜,决定收留她作丫鬟,让小翠带她到偏房洗澡更衣。

乔公子听说家里新招了丫鬟,急急忙忙跑过去满足一下好奇心,看看究竟是个长啥样的姑娘。

没曾想,小玉经过一翻乔装打扮,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芳龄一十八的小玉,柳叶眉,樱桃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乌黑的长发细细的腰。还真是人如其名,美丽如玉。

乔公子看得心花怒放,顿生怜香惜玉之心。

从此,每当乔公子到书房写字作画,吟诗作对之时,总是指明道姓让小玉伺候。

小玉从小就酷爱读书,只因家境贫寒,未能如愿以偿。现在能伺候乔公子读书写字,是她求之不得的美差。

只要进了乔公子的书房,小玉便寸步不离,书房里的古诗、字画、笔墨纸砚等,一切都对她充满了诱惑力。

可毕竟主仆有别,小玉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默默地站在旁边,乔公子朗诵诗歌时,自己就偷师学艺。

一首张九龄的《望月怀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乔公子的诗念得情意绵绵,撩拔着小玉懵懂的芳心。勾起了小玉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和憧憬。

不过小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转过身体,对着乔公子微微一笑,表示鼓励和赞美。

乔公子看着小玉迷人的微笑,更是为之倾倒,为之迷恋,直觉告诉他,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小玉。

每当想起父母为他作主订婚的柳姑娘,乔公子内心的矛盾就无情地折磨着他。

对于柳姑娘,虽然人长得特别漂亮,还有一身不凡的武艺,可乔公子还是从她的眼睛里找不到和小玉一样的感觉。

可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像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自从小玉进了乔家大院,乔公子经常闷闷不乐,无心学习,寝食难安。只有小玉陪在他的身边,他才会认真读书写字。

父母也看出了乔公子的微妙变化,开始对他的前途和婚姻大事有些担心。

经过乔家夫妇共同商量决定,让公子先娶了柳姑娘,再进京考试,建功立业。

当柳姑娘得知乔家准备娶她为少夫人的消息时,高兴得手舞足蹈,不能自已。

柳姑娘直接跑到乔家大院赖着不走了,并四处宣扬,自己就是乔家的少夫人。

乔公子此时才知道父母要搞先下手为强这一套。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决定与父母对抗,坚决不娶柳姑娘,争取自己的幸福婚姻。

乔公子找借口向父母说,自己暂时要以学业为重,等进京考试取得学位后,再安排婚姻大事。

早已心知肚明的乔家夫妇,根本不相信乔公子的托辞,一心只想让他娶了柳姑娘,断了对小玉念念不忘的想法。

乔公子眼看借口难以蒙混过关,只好下狠招对付父母。

乔公子私底下让小玉配合他,用绝食的方式向父母抗议,逼迫父母放弃让他娶柳姑娘的念头。

当柳姑娘得知乔公子是因为小玉才不肯娶她为妻时,她的醋意大发,准备施展自己一身绝世武功,好好教训一下小玉。

谁知乔公子早有防备,柳姑娘还未进门,就被拦在了门外。并明确告诉她,要是敢动小玉一根汗毛,从此一刀两断,再无见面之日。

柳姑娘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梦寐以求的心上人,还是毫无用武之地,只好灰溜溜的滚回去了。

此时的乔公子,感觉自己的感情就像打了个死结,剪不断理还乱,不知如何是好。

很长一段时间,乔公子都陷入感情的漩涡不能自拔。对进京考试,建功立业的人生大事也毫无兴趣,整天游山玩水,无所事事。

小玉从小在贫困之家长大,练就了她明事理,懂轻重,识大局的本领。

当她看到乔公子为情所困,不思进取时。她感到无比的困惑和自责,她无数次的扪心自问“如果没有我的出现,是不是结果截然不同?”

她决定用一段时间以来偷师学艺的本领,激励乔公子,让他回归正常,以前途为重,重拾书本,争取一鸣惊人,谋得一官半职。

小玉偷学了一首古诗,找机会读给乔公子听,达到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效果。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一首郑燮的《竹石》还真起到了不可估量们效果。乔公子听到诗词,瞬间恍然大悟,深深的理解了小玉的良苦用心,决定重拾书本,一切以前途为重,待到功成名就时,再娶小玉为娇娘。

在小玉的鼓励、支持和陪伴下,乔公子的精神面貌,思想状态,身体健康状况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善,特别是学业进步很快。

乔老爷和夫人虽然开始反对乔公子与小玉谈恋爱,但看到儿子的变化,两老喜上眉梢,决定不再干涉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决定未来。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进京考试的时候。

乔公子一直沉浸在小玉的温柔乡里,迟迟不肯动身,聪明的小玉一眼就识破了他的不思进取。

夜深人静之时,小玉拉起乔公子的手,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说“好男儿应志在四方,万万不可沉迷于儿女情长而忘了强国兴邦之大任。公子只管大展宏图,小女子甘愿孝敬父母,留守后院,以助一臂之力。”

乔公子得遇智慧、孝顺之人,真是三生有幸,他暗自庆兴。

小玉的一翻良言激励,让乔公子气势大振,信心倍增。他收拾行囊,跨上烈马,一路向北,三日便到长安。

一切就绪,乔公子信心满满的走进了考场。

提笔前他想到了小玉的美貌、才智、孝顺、大度和善良。他发誓一定要金榜题名,绝不辜负小玉的良苦用心。

拿到试卷,乔公子奋笔疾书,一气呵成,第一个交了试卷。

三天后的城门外,一张红色的喜报前,站满了前来探喜的文人和普通百姓。乔公子更是迫不及待,一个劲的挤着人群往里钻,边走边在喜报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当“乔宗良”三个红色大字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兴奋得差点大叫出声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名列榜首。

“昔日龌龊不足夸,”

“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一首登科后还没念完,烈马早已出了长安城。

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愿停留,急着回家向小玉和父母报喜。

喜获心上人得中榜首,柳姑娘放下手中飞舞的金钢剑,疾步如飞,前去祝贺。

当看到乔公子对她不温不火的态度时,她的心凉到了脚后跟。脾气暴躁的柳姑娘拔出宝剑直奔乔公子,直接点在了乔公子的胸口,扬言道“若不答应立马完婚,便是鱼死网破。”

小玉看到这样的场面,吓得瑟瑟发抖,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大呼“救命”。

事已至此,乔老爷也无可奈何,只好准备厚礼,到柳家登门拜访,以寻权宜之策。

柳老爷听说乔公子中了状元,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乔家,坚持要把女儿许配给乔公子当夫人。

这下可难住了乔家大院,乔老爷只好央求小玉,让她放过乔公子。可乔公子又不愿意,他的心里只有小玉。

小玉眼看乔公子为难,心里也不是滋味,只好退而求其次,愿意让柳姑娘为正房,自己为妾。

小玉的识大体,顾大局,终于缓解了乔老爷心中的难题。

柳姑娘虽然名义为大,可乔公子独宠小玉,因为小玉才是他的灵魂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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