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母清醒后,想起梦中之事时,也想起了自己一家人在云南让溪镇生活的点点滴滴,而如今家破人亡,流落他乡,心中非常失落。只是翠香还小,乔母乔父说让她上学,布依母心中的失落又少了些。正当布依母沉浸在往事之中的时候,乔父安排人去白塘村请自已堂哥乔文化回来,商议重新启馆办学,本来想送儿子乔正和翠香去新式学校,但世界不太平,就不敢送了,所以想重新启馆办学。乔父还安排佣人将乔正姑妈的琴房收拾干净,让翠香随时可以进去练琴。乔父前两日本来想购买新的琴具,但布依母阻止说旧琴可以用,不要破费,旧的琴具也挺好的。乔父说只有委屈翠香姑娘了。
乔文化这个人不简单,是乔木村清朝末年最后一个举人,因看不惯朝廷的无能和官场的腐败,所以弃官回乡,以教书育人为生,现在白塘村教书,乔父的同窗好友堂兄弟,感情非常好。
乔文化一接到乔父的口信就立刻交了辞呈,并且到邻村找来闲赋在家的同窗好友接替了自己的职位,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乔父早已安排人手将后院清静处的学馆打扫干净了,并且摆好了讲台课桌和凳子。乔文化一回村就往乔家大院跑,两兄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好好聊天了,一见面就来了个深情拥抱,然后携手进了客厅聊天。俩人聊着聊着,乔父就聊到了布依母母女俩的悲惨遭遇,并且郑重的说道:‘’大哥,这次请你回村教书,你可要把我那贪玩的犬子和可怜的翠香姑娘调教好啊!‘’乔文化听了笑道:‘’老弟,包在我身上,俗话说得好:三师无私心。教书育人的老师没几个有私心的,更何况你我是同学又是兄弟呢?我肯定会尽我所能去培育他们。只怕我那贪玩的侄儿懒散惯了,不愿听我教诲。‘’乔父回应道:‘’大哥尽管放手管教,不怕那小子反了。‘’两兄弟心有灵犀,抚掌大笑。
笑毕,两兄弟商量起馆的细节,于是兄弟俩往后院走去。翠香正在聚精会神的练琴,乔父兄弟俩走到她身后也没觉察到。等到翠香弹完一曲,柔柔的伸了个懒腰,乔父兄弟俩便拍掌称赞。翠香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时机灵的向乔文化鞠了一躬说:‘’乔老师好!‘’乔文化见到如此有礼貌又有才艺的学生,心中自然高兴,并竖起大拇指赞道:‘’翠香姑娘不但人漂亮,琴也弹得很好。‘’翠香听了怪不好意思的回道:‘’多谢老师谬赞!‘’
要说翠香和乔文化没有见过面,又怎以认识呢?其实他们并不认识,只不过乔父在乔文化回来之前和布依母谈起过他,布依母和翠香说了,而文化人自有一种与普通人不一样的气质,所以翠香一见到乔文化就瞬间明白是乔老师。乔文化也听乔父介绍过翠香姑娘,所以在乔家见到练琴的姑娘,乔文化就知道她是谁了。
乔父听了会心一笑,便让翠香和乔文化及自己一起到学堂四处走走。翠香乐呵呵的跟在乔文化他们身后来到后院。乔文化瞧来瞧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便让翠香寻来笔墨纸砚,随手写了一副对联贴在学馆大门两边,用笔遒劲,真个好字。上下联却是相同的:好读书不好读书。翠香随口就念对了。而乔父本是读书之人,听了翠香将‘’好‘’的读音念对了,连声道:‘’高明,高明。‘’说完望着翠香问道:‘’翠香姑娘,你念对了,但是我要问你这副对联的出处,你可知道?‘’翠香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乔文化知道乔父的用意,接过话茬说道:‘’这副对联是明朝一人学者徐谓所写,告戒天下少早要珍惜时光,好读书时要好好读书。‘’翠香听了若有所思,然后又向乔文化鞠躬道:‘’多谢老师指教。‘’
三日后,乔家学馆重新起馆,村中有六户人家把小孩送过来。布依母和乔母也来了。还有很多前来贺喜观礼的父老乡亲也来了。乔家后院的学馆门前站满了人唯独不见乔正的影子有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乔父乔母听了脸色有点尴尬。
当学生们坐好,乔文化走上讲台刚要来个开场白时,只见一个肩清目秀打扮时髦的小伙子挤开人群,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到空着的课桌边。大家一阵唏嘘:这个不是乔正是谁?乔父刚要发作,乔文化赶紧使眼色制止了他。又兄乔正一边拍着胸脯喘气,一边左顾右盼,恰巧翠香的目光也象大家一样望向乔正。乔正的目光碰到翠香的目光后,忽然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的就那样呆呆地盯着翠香。翠香急忙扭过头,心中鹿撞着,却故意装作不理睬。
乔文化干咳几声,准备开讲。乔正听到熟悉的干咳声,马上端正了身子,收回目光扭过头,装模作样的准备听课。开场白后,乔文化让同学们作自我介绍。乔正年龄最大,翠香次之,其余的六个皆是些十二三岁的小孩,是乔家家族中的晚辈后生,都已经启过蒙了。乔家学馆是经学馆,教的是四书五经之类的国学,,没有启过蒙的学生不收。
待到学生们自我介绍完毕后,乔文化宜布起馆。在阵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乔父和乔文化兄弟俩联手剪断学馆大门上的红色绸布,现出了‘’乔家学馆‘’四个金漆大字。村坊邻居们掌声雷动,热烈祝贺学馆的重起。乔父频频向众人拱手回礼,春风满面。乔父本来是行善之人,有些村民们还受过他许多恩惠,名声在外,人缘很好。
乔正死性不改,趁机瞅向翠香。翠香依旧假装没有看到,使劲鼓掌以遮掩心中的慌乱。
时光飞逝,转眼两年多过去了。乔文化呕心沥血培养的几个孩子进步很快,心中很欣慰。乔正时不时的不太配合,经常用一些时尚的东西将乔文化气得说说不出话来。乔正因此没有少挨乔父的打。乔正对翠秀却很好,温驯得象只小羊羔似的,除了陪她读书,还经常陪她练琴。乔文化开始还常常去指点翠香练琴,后来发觉练琴不是自己的长处,就很少去琴房了。这可把乔正乐翻了,一个人经常陪练。翠香开始并不搭理他,日子久了,发现乔正除了贪玩,本性不坏,心中便有了些变化,慢慢的生出了些说不清楚的情感。乔正也缠着翠香教他弹琴,久而久之,倒也学到了不少琴技,练了起来很专聚。
随着翠香琴技的日益精湛,伴随着她那天籁般的嗓音,白天练琴唱歌时,吸引了许多村坊邻居来乔家大院听琴听歌,时常把个琴房挤得满满的。翠香自然不会说什么,还经常趁乔老师不上课时去学馆弹琴唱歌给乡亲们听,乡亲们越来越喜欢翠香。倒是乔正,心中老大不爽,本来可以单独陪练的,居然引来这么多乡亲,大多还是乔始本家的,但无可奈何,不敢得罪众乡亲,只好坐到一旁陪着,有时候给翠香道上一杯清茶。翠香偶尔也让乔正弹琴,次数多了,也象模象样,有板有眼,在练琴弹琴中,贪玩的品性慢慢的被消磨掉了。
翠香的听众越来越多,翠香的美名也传遍了十里八乡。布依母琴书诗画也很在行,剪裁缝补更加拿手,村民们寻常添些新衣也会找布依母。乔家大院的名气越来越高,乔父的名望也越来越高,乡亲们都夸乔家好福气。
此事传到黄山村黄金花耳中,她有些羡慕,更有些不服气,总想找个机会与翠香一决雌雄。黄金花是黄山村黄大山的千金,娇横傲慢,目中无人。黄大山是黄山村的首富,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对这个女儿百依百顺,十八岁了还把她当宝贝捧着。
说到黄山村,其实是个很小的村庄,四面环山,山上盛产名贵药材,中间数百亩田地,每年秋后药材商就会来收药材。秋冬季节,村民们还会组织狩猎,所以村中三十多户人家吃穿不愁。村民们见的世面也不多,肩到黄金花的琴棋书画,以为很不错,都捧着宠着她。在这个外地人称‘’千金岛‘’的小村庄,黄金花确实是个大名人。
黄金花听到翠香的美名后,好几次都缠普她爸黄大山带她去乔木村找翠香比拼。黄大山没法,只好背上琴,带上黄金花翻山越岭来到乔木村拜访老朋友乔父。乔父见到添了几根白发的老朋友和出落得楚楚动人的黄金花,特别高兴。乔父挽着黄大山的手来到客厅,吩咐佣人上了茶和瓜果花生及糕点,坐在一起聊得非常开心。黄金花却在一旁时不时向黄大山使眼色,黄大山心知她的心思,没有办法,只好把来乔木村的真实目的告诉了乔父。
乔父听到黄金花也会弹琴,并且想与翠香比拼,大笑道:‘’好事!好事!后辈们有出息有才艺有上进心,好事啊!‘’乔父说完立即让人将布依母母女俩请来。布依母母女俩来到客厅施礼落坐。黄金花瞅见美若天仙的翠香,心中妒忌,表面上却装出非常喜欢翠香的样子,马她唠叼,最终还是说出了要向翠香讨教琴技的心思,说话的语气却很别扭,一点不象讨教的样子。碍于乔父的情面,翠香不好推诿,只好勉强答应切磋切磋,时间定在翌日晌午。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晌午乔家学馆前聚满了前来观看比赛的村民,其中有常常来听歌听琴的知音。乔文化当仁不让的做了主持人,乔父黄大山坐在舞台左首,布依母乔母乔正坐在舞台在边。乔文化环视全场后,挥手让众人安静,然后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是黄山村来的贵客黄金花和本村姑娘王翠香比拼琴技的日子,多谢各位的观摩捧场。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首先有请金花姑娘上台,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金花姑娘给我们表演〈迎远客〉这首名典。‘’
乔文化话未落音,黄金花穿着紧身红袄,外穿百褶裙,足蹬绣花鞋,洒脱的走上舞台,台下掌声四起。黄金花微笑着向台下扫视了一遍,然后右手放在小腹处,弯腰向观众们深鞠一躬,说道:‘’各位乡亲,希望大家多多指教。‘’嘴边却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倔强和自信,银铃般的嗓音脆脆的,让人们耳目一新。黄金花学琴多年,拜过名师,登台表演也不是头一回,但穿得这么得体,表情如此庄重,确是头一次。台下观众也有人看过她的表演,也觉得她今天有点特别。
正当众人诧异之时,悠扬的琴声徐徐升起,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歌声:
迎远客兮到乔庄,寻师学今有真良。
高手远兮是姐妹,今日见兮有高强。
秋风来兮是时令,云贵事兮缘也长。
人美貌兮天注定,有才学会学有方。
扮扮美会靠时装,情缘深兮靠来往。
吾献丑兮请原谅,才学浅兮来取长。
黄金花十指翻飞,一个个音符跃然空中,台下观众陶醉在优美的琴声和悦耳的歌声之中。蓦然间琴声嘎然而止,楚个学馆雅雀无声。待到黄金花起身向众人躹躬谢幕时,热烈的掌声骤然响起,经久不衰。黄金花颇为得意的瞅了一眼正在使劲教掌的翠香,然后优雅的走下台来。
乔文化满面笑容的走到台前,挥手让众人安静。待到掌声散去,乔文化大声说道:‘’请远方来的云南姑娘翠香上台表演,曲名〈谢相迎〉‘’。翠香在掌声中娉娉袅袅地登上舞台,直奔琴旁坐下,忽然觉得哪里不妥,重新走到舞台边上,有些拘促的向众人鞠躬行礼。她这是第一以比赛的形式在大众面前弹琴,与以前的自由发挥不同,心里有点慌。金花见她露怯,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翠香躹躬后重新坐到琴房旁,闭着眼睛默默的沉静了一会,想起老师的嘱咐,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布依母悬着的心也落下了。黄大山和乔文相互望了一眼,点头微笑,没有吱声。唯有乔正坐立不安,几次站起来又坐下去,好象丢了魂似的。
只见镇定下来的翠香轻轻的抬起手,纤细而白皙的手指缓缓的拨动琴弦,一缕缕舒缓而悦耳动听的琴声从指尖潺潺流出,象湖面上泛起的涟漪,象蓝天下飘荡的白云,象清晨拂过脸庞的春风……从学馆的天空中飘落。交头接耳的人们渐渐的屏住了呼吸,安安静静的聆听着,聆听着……忽然,一片片天籁之音从舞台上飘出:
小女生兮云贵地,官破家兮来湘西。
慈善人兮乔伯父,留我母兮我相随。
数天丐兮人羞愧,母女乐兮伯不弃。
姐来访兮我心乐,春花谢兮菊花稀。
甘罗才兮命不长,子牙老兮文王奇。
时不运兮是冯唐,经纬才今梁鸿计。
共工造兮山河稳,补青天兮女娲为。
姐才艺兮名师教,小妹笨兮怎相比?
渐渐的,渐渐的,琴声悠悠荡荡的远了,歌声摇摇曳曳的静了,未落的余音却仿佛还在耳畔萦绕……翠香触动了心中回忆的弦,泪珠在眠眶噙着,微笑却依然挂满脸庞,轻轻起身走到舞台边上弯腰谢幕。众人却还沉浸在美妙无比的琴声歌声之中,没有人鼓掌,没有人吱声,仿佛静谧的湖面上被微风拂过,静静的,静静的。翠香心碎了,以为自己演奏得不好唱得不好,强忍着眼泪不让掉下来,紧闭嘴唇准备离开舞台时,一声清脆的掌声打破了学馆的静谧,刹那间,掌声四起,如松涛呼啸,如洪流奔泻。激情澎湃的人们站了起来,雨点般的掌声中有人高声喊音:‘’再来一曲!再来一曲!‘’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声音响声:‘’再来一曲!‘’‘’再来一曲!‘’……铺天盖地的掌声呐喊声把学馆撑得满满的,学馆成了沸腾的海洋。
翠香的心潮澎湃,热泪夺眶而出,捋了捋头发,在众人的朝待声中又回到了琴旁坐下,此时她已经完全进入佳境,对如潮的掌声赞叹声呼喊声不管不顾,故乡的点点滴滴,乔家的丝丝缕缕,悲痛思念感激,都化作了音符,传递到了纤纤十指和琴弦,神奇的即兴创作了一曲《思乡曲》:
我非常怀念我的故乡
那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
小河潺潺的在家门口流淌
池塘里绿波随风荡漾
那里是我童年快乐的天堂
曾经让我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我非常挂念我的故乡
如今她正在遭受苦难和战乱
天灾让乡亲们人心惶惶
人祸害得我无处可藏
不要问我为何忧伤
因为我已经离开了我的故乡
不要问我为何热泪盈眶
因为我在远方寻找到了温暖
如果有人要问我远方在哪里
我会深情地告诉你一一
就是收留我们母女俩的地方
神奇美丽的湘西南重镇武冈
这里有著名的武冈城墙
这里向来就是侗鹅之乡
神秘的云山云雾茫茫
云雾中我看到阳光和希望
洗剔着我的忧伤
激励我向着新的生活奔放
歌声由凄迷忧伤渐渐的变得清新嘹亮,先抑后扬的曲调,新奇独白般的歌词,让刚刚从封建社会走过来的乡亲们耳目一新。翠香一开始用沉吟缓慢的节奏和哀伤的歌词把众乡亲带入了一个悲伤凄凉的世界,后来曲调一转,让众人忽然感觉到明快的气氛,看到了光明和希望,将自己的心境阐述得淋漓尽致。
台下,再次响起响彻云霄的掌声。布依母早已成了泪人,乔母也不停抹泪,坐在她们身边的乔正,众目睽睽之下,激动的跑到台上,一把搂过翠香,紧紧的拥抱着……乔文化挥手让大家安静,并且趁势向众人大声问道:‘’各位乡亲父老,让我们大家一起来做个大媒好吗?‘’台下乔父乔母还未回过神来,有几个平日里与乔正翠香熟知的年轻小伙便高声应道:‘’可以!可以!就让我们大家一起来为乔正翠香保个大媒!并祝他们幸福美满!早日成婚!‘’台下又一次掌声四起,呐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布依母始料不及,不知所措,乔母反应过来后一把拉住布依母的手上了舞台。乔父随后也上了舞台,爽声笑道:‘’多谢各位乡亲抬爱,我和乔正他妈举双手赞成这门亲事。只是不知道乔正有没有这个福气,还有布依母母女俩同不同意?‘’话说到这个份上,布依母不再好推脱,笑道:‘’多谢众乡亲的错爱,想起我母女俩逃难到贵地,是乔老爷一家收留了我们,不但待我们如亲人,还供翠香读书弹琴,此恩此德,我们母女俩没齿不忘,莫说是让小女嫁入乔家,就是让我们终身服侍乔家也不为过。只是我和小女是无根之人,在这里没有房宅,没有亲人,我们又怎能消受得起这份福气?‘’
乔父听了半天,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这个无碍,离这里半里之遥,我还有一处老宅,现在乔光田夫妻俩住了一头,另一头是空着的,我这就请人装修装修,你们母女俩搬过去住,与他们俩认作亲戚,你们不就有了亲人了么?择日我们再来提婚不就成了?‘’布依母再无多话,点头称是。
翠香和乔正早已真心相爱,双双牵手向父母和乔老师跪谢,转身又向乡亲们拜谢后,欢欢喜喜地走下舞台。黄金花看到自己从小就爱慕的乔正牵手翠香,心中如打翻五味瓶,心痛和醋意涌上心头,倔强的她还想比拼。黄大山其实也知道女儿还有一桩心事,然而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黄了,心中也替女儿惋惜,也怕她会整出什么事来,眼看着女儿还要比拼,刚要阻挠,只见女儿很快走上舞台,唤住了本来走到台边刚刚要宣布比赛结果的乔老师,向他提出还要比拼琴论,也就是理论知识。乔文化思索了一下,答应了她,便向众人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让两位姑娘再切磋切磋理论知识。‘’说完挥手示意翠香上台。
翠香已经找到了比赛的感觉,心中也对自己有信心,看到乔老师的邀请,于是重新回到舞台,向众人和老师施礼后,便用银铃般的声音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们,说起琴论,小女子也略知一二,姑且妄论一下,请乡亲们多多指教。‘’翠香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弹琴六忌七不弹,六忌为:闻哀、恸泪、丧心事、忿、怒,情怀欲惊。七不弹为:疾风暴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整、酒醉性狂、无香近亵、不近风俗、无洁近秽。琴具内外立形,六律七音,吟掠勾剔,左手为龙眼,右手为凤目,按宫商角微羽。还有八法:抹、挑、勾、剔、撤、削、打、敲。‘’翠香一口气讲叙了琴法的基本原则和理论,金花自然听得明白,但醋意未消,还想刁难翠香,被走到台前的黄大山用眼色制止。台下也有懂音律琴法的人,听完后高声说道:‘’讲得好,不负盛名!‘’说完带头鼓起掌来。众人虽然没几个听懂,但还是跟着报以热烈的掌声。
乔文化看到黄大山在向金花使眼色,心知黄大山不想金花再滋生意外,为了不使金花为难,便大声宣布:‘’各位乡亲,今日两位贤侄女已经累了,大家改日再来听琴吧!现在我宜布:今日琴赛到此结束!‘’乔文化也不讲出比赛结果,免得金花尴尬,本来只是切磋一下琴技,也无所谓高低。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地走了,其中有知音者来了诗兴,随口吟出打油诗首:
百人百姓性不同,千方百计空废功。
夜郎只知自己大,不晓人间万事空。
后来,乔文化又作诗道:
三尺三寸梧桐木,高手拨动太古初。
七音五律如大铝,了期深识伯牙曲。
十指纤纤游走处,原来高人分外调。
歌散曲尽人称赞,千里姻缘婚难逃。
且说众人散去后,学馆安静了下来。乔久将黄大山父女乔文化布依母请回客厅。黄金花因今日亏了面子,心情不好,闹着要回家,被黄大山阻住,晚饭后就回客房休息去了。乔正和翠香借故溜了,黄大山也借口说累了,回客房去了。客厅里乔父夫妇将乔文化和布依母留住聊天。说到今天比赛之事时,乔文化对翠香交口称赞,布依母连连说只是侥幸。乔父插言道:‘’世界上哪里有有哪么多侥幸。俗话说得好:肚中无货万事空,真才实学众人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乔文化接话说道:‘’那是!那是!比如我今天提出保媒也不是凭空的,平日里乔正翠香他们两个好着呢!再说吧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择个日子把喜事办了?‘’乔父笑道:‘’此事急不得,要等她们母女俩搬过老宅再说吧。‘’
于是几个商议就选九月二十四这个黄道吉日搬迁,并且让丫环秀梅跟随布依母母女俩。布依母激动得连声说道:‘’谢谢!谢谢!‘’
再说黄金花到了客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打定主意明天要去看看翠香的书画如何,如果能强过自己,就和她结为姐妹,如果比不上自己,就趁机奚落她一番,以报‘’夺爱之仇‘’和今日比赛之羞。待到第二天早歺后,黄金花执意要去翠香书房参观,翠香不好拒绝,便邀请她和黄大山乔父一块过去。
刚进书房,金花便看到几幅栩栩如生的字画,旁边还题有一首情诗:
娇花争春白梅生,不惧寒霜洁白艳。
洁白心情挺实在,只待蔓茎来相缠。
金花看后和诗一首:
翠柳绿叶丝条长,芍药兰花放清香。
乔木松叶常年青,生机勃勃正刚强。
千里姻缘月老牵,翠柳乔木藤相缠。
乔父听了直称金花才气过人。金花又看了翠香的刺绣,比自己绣得好多了,觉得好惭愧,当时就与为翠香结为姐妹。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九月二十三日,乔家老宅已经装修好了。半夜佣人点燃竹篾火把,送布依母母女俩搬迁到乔家老宅。关光田陈玉菊两口子,早就烧火等候。二十四上上,送礼的客人陆续而来,红红火火的热闹了一天,直到未时筵席才散。饭后,众人散去,只有金花还留在老宅同翠香聊天。
自从布依母母女俩搬进乔家老宅,乔光田夫妻就认布依母做了干妈,翠香也哥哥嫂嫂的叫得好甜,一家人你来我往,过得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