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尾生的传说基本被固化成一个痴情男之死。庄周在《庄子.盗跖》中记述了这一段,“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没有更多的资料显示尾生是个怎样的人,只说他是山东曲阜人,在陕西韩城结识了一位女子,他与女子的约会因为他的死而变得扑朔迷离,究竟是谁辜负了谁?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当然,人们更倾向于相信尾生是被那女子辜负了。当水漫过他的脚背,他有机会离开,却是不肯。当水漫过他的膝盖,他有机会离开,依然不肯。当水到了他的脖颈,他若要离开,依然可以。即使水漫过他的头顶,他若要离开,还是可以。但是,他抱着柱子,毅然决然,不肯离开。看起来,他的心定是被伤透了,以至于放弃生。一个放弃生的人往往怀有巨大的勇气,当然,巨大的绝望才是压倒他的那块石头。想来,当人们发现尾生时,他依然紧紧抱着柱子,他等的女子却是再也不肯露面。
可是,谁又能否定尾生不是至死都怀着巨大的希望呢?他在等一个人,一起去私奔。
诗经年代,私奔之事并不稀奇,“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曒日!”
尾生若有留声机,或许正放着郑钧的那首歌,“不要再悲伤,我看到了希望,你是否还有勇气,随着我离去,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这个时候,大概也没人会责问尾生,你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不论尾生是个勤勉的农夫或是个吟诗的文人,他都无法逃开“为情所困”这个怪圈。即使是只苍蝇,他也能将其裹在生命的松脂中,化为琥珀。
[尾生:《庄子·盗跖》中记载的人物,身份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