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来到校园里眺望,群山依旧连绵起伏,碧空如洗。学校旁边一个淘气的男孩子正手持一根不长不短的木棒恐吓几个母鸡,几米远外看到一只黑羊带着几只小羊卧在简易棚子里还未起床活动,我学了几声羊叫之后,竟然得到他们的回应,或许羊是在对我诉说:每只羊心中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吃过早饭后准备爬格子,拿起了手机记事本却不知该如何下笔,朋友说去爬山后就有东西写了,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约上另外两名支教老师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爬山。
事先没有任何计划,一边走美女支教老师一边说去爬孔明山,男支教老师则说去孔明山时间来不及。孔明山是在我们这里所能望到的最高一座山峰,因为武侯诸葛亮曾经在此山驻扎过而得名,据说七擒孟获也是在那里,少数民族头目孟获到底算计不过聪明的诸葛孔明老先生,但被抓了放,放了再被抓也可以青史留名。赵四小姐从十六岁开始跟张学良。跟一年,属奸情;跟三年,算偷情;跟六十年,便成为千古爱情!原来很多事情不看做不做,而看你做多久。就在几天前天气还很冷,山顶上仍然被积雪覆盖着,据校长说站在孔明山的山顶,如果天气晴好的话可以遥望到珠穆朗玛峰。
三人行在路上,看到有祖孙俩人也在赶路,孩子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手里拿着零食和几瓶饮料,爷爷手里搂着一只活的大公鸡。我问他们是在哪里买的,爷爷说的彝族我听不懂,孙子当起了翻译,对我说是在龙门乡买的。
离开水泥路,走在乡间的农田里时,我还对徐老说,徐老一定得坚持住啊!叫他徐老其实是尊称,此君真实年龄比我还小,是位90后。农田里裸露着黑土,大概这里天气比较寒冷的原因,还没有开始播种,几株没有长出叶子的花椒树在农田里看着很是显眼。
走在小路上并不觉得有什么艰难,一边走还能听到很远处传来阵阵呼喊声,“老师你们去哪里?”我放开嗓子回应他们道,“老师去爬山。”然后在山坡下仰起头向上望上去,只见有学生站在高高的山顶,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蝌蚪大小的一名学生站在高处和周围环境形成一体。
轻松的旅程很难有刻骨铭心的回忆,而越是艰险的经历越会让人铭心刻骨,我对彝族校长夫人说,原本以为爬山就是沿着门前的水泥路走一走,谁曾想居然走到了没有路的山上来。校长夫人嘿嘿一笑,说:“那是爬山么?那叫散步。”
出发的前半程旅途准确的说不叫爬山而叫走山,因为只是用两条腿在走而已,后半程的旅途才真的可以称之为爬山,这也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爬山。向上山顶进发途中,我们三个自觉变更了队形,校长夫人在前面带路,其实前面根本就没有路,我在当中跟着校长夫人,徐老负责殿后。别看校长夫人是弱女子,但校长夫人是彝族,彝族意味着爬山能力比我这个从未爬过山的人要强不知多少倍。虽然我名山大川也去过不少,不过都有台阶可以走。
他们爬山时没带任何东西,而我傻乎乎的装了满满一壶柠檬水,刚开始走山时不以为意,爬山后开始觉得壶为累赘。当只靠两只脚不能上行时,自觉退化成猴子四肢并用,双手死命抓住两把枯黄的野草,不对,抓住的是救命稻草,脚下很容易踩空,目测所爬的坡度和地面角度有近七十多度,稍有闪失滑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这时照顾好自己都成为奢望,手里继续拿着的一壶柠檬水完全成了累赘,校长夫人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从我手里接过了水壶。
山体大部分被枯黄的野草覆盖着,手脚并用有时也不能完全起作用,留着神爬仍然脚下一滑,身体向下坠,下意识又将双膝靠在了山体维持身体不往下掉,当双手再想去抓救命稻草时,发现矮矮的不知名灌木身上长满了长长的刺,赶紧又将手缩了回去,殿后的党员老徐同志好几次从下面托着我的腿往上用力,让我可以继续向上爬。爬到中途我们找了一块地方休整,直到拍照片时才艰难挤出一丝笑意。
校长夫人倚靠在一棵松树休整时对我们说,等下再向上爬的时候要小心一些,脚下都是干枯松叶走在上面会特别滑。老徐一直在后面提醒我要小心一些,慢一点,抓紧草......如果放在平日也许会觉得这些话都说多余的,但到了陡峭的山崖,只求能够平安无事。
在家千日好,爬山百般难。到了山顶后,坐在土堆上喘息好久才有精神欣赏四周群山和身边的松树。手上被野草和灌木割伤好几处,人在困境的时候,就觉得草木都带了敌意。徐老和校长夫人能者多劳,商量出返回路线,决定不走回头路,从另外一面相对平缓的山坡下去。
返回途中仍旧四肢齐上,照顾自己但没能照顾好水壶,水壶上原本可以提着的带子断了,一路上挥汗如雨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当返回到半山腰终于看到一条土路时,有久旱逢甘霖的感觉,沿着小路顺利返回到尔拖小学。
坎坎坷坷爬完险峻的山峰,如此经历一番绝对算是不能忘却的纪念。爬山时个人力量显得如此渺小,哪怕眼前一座不高的山峰想要征服也颇为不易,每爬一步都充满危险和艰辛。两位同行的伙伴,徐老是老支教,曾经爬过不少山,校长夫人先天能力优越,爬山途中他们都对我照顾有加,我才得以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在忙碌的支教岁月里我会珍惜这份友情,感谢一路上有你们的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