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养过一盆吊兰。就是最最普通的那种。
从路边捡了小小的一个头,插进花盆,不久就郁郁葱葱的长起来了,不断地发出新枝。不忍舍弃,于是分发出一盆又一盆。盆没了,新吊出来的叶,剪下来,插进玻璃瓶,一点清水,照样绿意盎然。
吊兰的生命力确实太旺盛了。也没怎么打理,它们就那样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很快阳台上就满满地都是这种常见的草草了。阳台的空间就那么大,它们这样疯长,我都没处落脚了。
去年秋天的一天,欣赏完了朋友家漂亮的花草,对这满阳台野草样疯长的吊兰,我突然就多了几分嫌弃,我觉得该把我的花升级一下,把阳台打理的高大上一点了。
毕竟养了这么久,还是有几分不舍。搬了两盆到办公室,丢弃了两盆,剩下一盆最大的,犹豫了许久,决定把它搬上公用楼顶。
偶尔上楼顶晾晒衣物,光秃秃的楼顶,显得孤寂,加点绿色,应该会增添点活力吧,也算发挥了它的价值。
开始的时候,偶尔还上楼去看看,浇点水。不知从哪天起,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冬天过去了,春天过去了,初夏了。
办公室走廊的那盆吊兰,虽然没怎么关注,依然长得郁郁葱葱。这两天天气暖和,无意间经过, 发现它居然开花了。
那长长的绿色茎干上,缀着白色的小花,黄色的花蕊,俏皮的立着,明丽,淡雅,竟有几份惹人怜了。
突然想起楼顶的那盆吊兰。这么久,我居然一次都没有想起过它。
突然有几份不安。它还在么?可能早已干成粉末消失不见了吧。最近这么烈的阳光。也或许,哪位邻居收留了它?
下班后,急急地直奔楼顶。见到它的一刹那,我松了口气。哦,它还在那儿。泥土已经干裂,叶片瘦瘦弱弱的耷拉着,已有几份泛白。
可是,我分明看见了那细长茎干上的白色小花,那么努力的开着,两根长长的茎干用力的托起那小小的花朵,就那样绽放在我的面前。
我愣在当地,静静地与它对视。我好似看见了一双忧伤的眼,无力又快乐的看着我,空气中传来轻轻的招呼声:你来了?
没有怨恨,没有委屈,平静中带着欣喜,好像它一直就知道,我会来的,它不过是在安静的等待。
我的心,感到了深深的刺痛。我弯下腰,抱起它,匆匆的下楼。花盆那么沉,我紧紧的抱着,就像抱着失散已久的孩子。我深深的自责,我怎么可以把它忘在这这么久,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把它丢弃。
它纤细的花枝摇曳着,轻轻拂过我的脸,好像在说:没关系的,谢谢你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