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在医院见到三张让我记忆犹新的面孔。 一个一岁半的女孩,来自河北涿州。我见到她时,她迷糊地在妈妈怀里吃奶。母亲眼神忧郁地望着她,眼眶中噙着泪水。我问她孩子怎么了?她略显麻木地说:“白血病,是MG8型”。我不懂分型是什么,但是听到白血病三个字眼,心里觉得堵得慌。我没有做太多的回答,只是轻松地应了下。我能说什么呢,我知道母亲的痛远非我一两句安慰就可以抚平的。她接着说,这种型很难治,成功的概率很小。我问她你打算怎么办?就回家吗?她说结果刚出来不久,起先大夫说如果是7型,也要尽力去治。可是偏偏是8型。全家人打算先带孩子去看看中医。办理完出院手续,她抱着孩子离开病房,我对她说保重!她微微扬了下嘴角没有说话。我想她的心里一定是苦涩的,她怀中的那个孩子不知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多长的生命足迹。如果分离发生时,那将是一场怎样的痛苦。我真得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第二个面孔是一个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来湖北武汉。初见她时,我以为是个男孩,化疗让她失去了秀发,脸微微有些肿胀。我说这个小哥哥好勇敢,她只是腼腆的笑。她的妈妈在一旁说,她是个女孩。孩子的妈妈说,孩子身体一直很好,很少生病。三个月前的一天中午,女儿中午回家,捂着肚子说不舒服,腰直不起来。从来少生病的孩子,这个架势着实吓住了母亲。母亲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大夫说肝脾肥大,感觉情况不还,再查血常规,白细胞上万。几经确诊,孩子患白血病。最初一家万万不能接受,慢慢地也接受了现实。全家人来到北京给孩子治病。一家三口,租住在地下室。间隔很短的时间就要去医院治疗,北京的生活就是在地下室与医院间穿梭。我问小姑娘最想干什么。她说希望有一次的间隔的时间长些,爸爸妈妈能够带她能回家。孩子的爸爸话不多,他只是默默地照顾着孩子。一句话让我印象很深,他说“人不服输不行。”
第三张面孔是一个28个月的男孩。他患同样的病。他在病床上完成了腰穿。我目睹了这一过程。听着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我的心在流泪。我真得不敢看,我扭过头,眼眶湿润了。我真不敢想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如何顽强地接受这一过程的。我在心底说孩子你真棒!孩子你一定会好的! 几天过去了,几张鲜活的面孔依然是那样的清晰。每每想起,内心很难平复。这让我想起曾经在梁漱溟先生书中看到的一句话:“吃饭好好吃,睡觉好好睡。”那时年轻并不得其中意味。如今想想,幸福就是如此简单。我们有双眼能够看见世间万物,我们有双手能够自由劳作,我们有双脚能够自由行走,这何尝不是一种大幸福!我们能够自由地呼吸空气,我们能够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这何尝不是一种大幸福!我们有健在的父母,我们有健康的伴侣,我们有可爱的儿女,这何尝不是一种大幸福! 想起了那本童话书《青鸟》,正如作者莫里斯.梅特林克所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且都费尽辛苦,历经失望。其实幸福就在我们身边,如果我们经常怀着美好无私的愿望,幸福就伸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