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响,万物长”,不觉就要到惊蛰时节了,气温明显升高了些。这时农民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地里开始出现三三两两低头劳作的人。在北方,人们开始忙着种大蒜了。
以前,种蒜这些农活都是父亲自己干的,我们很少插手。父亲是个干活很像样子的人,一定要把活计干的很好才行,绝不会有半点儿含糊,我觉得这一点儿我也像父亲。
但是,今年父亲已经走不了了,所以种蒜这件事自然就落在了我们身上。
先剥蒜吧,三下五除二我就把几挂蒜一头头的从蒜辫上揪了下来。剥蒜看起来简单,剥起来麻烦。干这活没指甲是不行的,剥时间长了,指甲都会被辣了,那种被辣了滋味说不上来的难受。
薄薄的蒜皮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总会给你找点儿小麻烦,有的蒜皮紧紧地贴着里面的蒜瓣,指甲力度大了吧,就把蒜瓣弄烂了。力度小了吧,弄不开蒜皮。总觉得蒜牙露不出来是会影响生长时间的。
剥蒜的时候,我的“要好”劲儿就上来了,不把蒜皮都剥下来,总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母亲说我是在做无用功。
剥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把我揪下来的那些蒜都剥完了。问父亲够不够种两畦的,父亲问我弄了几挂。这一下我就蒙了,当时只想着把蒜头先揪下来,根本没数有几挂。
原来每一辫蒜都是有一定头数的,种蒜的时候,一畦种几挂也是有个大概数目的。可是之前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啊,所以只好估摸着,稀里糊涂的去种吧。看来干什么都要有一定路数的。
今天,风不小,有点儿冷,但是这活星期天不干了,就没时间干了,农时是耽搁不得的。
午饭后,趁着气温相对高点儿,我们(三个大人,三个孩子)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三个孩子纯粹是凑热闹,觉得这是一件稀奇事,非要跟着去尝试一下。
父亲不放心我们,因为我们三个都没种过蒜,于是打电话告诉大伯去地里指点儿着我们点儿。
到了地里后,先在地上撒了些复合肥,我们就拿铁锹翻起地来了。开始不觉得什么,但是翻过几锹后,突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发粗了。
翻了半个畦后,浑身都是汗,刚到地里还觉得有点儿冷,现在浑身都热腾腾的了。老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冻的都是懒汉!
翻好地后,还要拿铁耙把地平好。这样,一是为了平整,二是在平的过程中要把大的土块敲烂。地里的活看起来简单,实际是很繁琐的,哪一道工序都不能少,如果你“偷工减料”了,地里的农作物也就不会好好长了。人勤,地才不会懒。
大伯在一边看着我们平地,一边说:“如果是你爸看到了,平成这样是不行的,你爸平的那地跟镜子似的……”
我低着头吐吐舌头。说实话,胳膊都有点儿酸了,这就是平时缺乏劳动锻炼的后果啊。
平好后,大伯以脚当尺,来回走几圈,看一畦种几行合适。久种地的人,眼和脚都很有分寸感的,不用量,几圈走下来,大小行距都是差不多的。
用脚比划好行距后,大伯用一个小镐就开始豁沟了,沟弄好后,我们开始种蒜了。
这时候,最兴奋的要数孩子们了,一个个都把蒜瓣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小盆里,端着小盆就在畦头跃跃欲试了。但是一低头有点儿傻眼了:不知道怎么种啊。
“五、六厘米远一颗,放到沟里按一下,让蒜稳稳当当的扎在土里……”大伯耐心的给孩子们讲着怎样种蒜。
这孩子大一点儿是一点儿,听完大伯说的话,大侄子就知道怎么种了,儿子不一会儿也看会了。
但是才七周的小侄子却不能理解五、六厘米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他不能确定有多远,但又非常想体验种蒜的感觉,急地他一会儿跑到这个人跟前看看人家是怎么种的,一会儿又跑到那个人跟前看看人家是怎么种的。一会儿,翻好的畦里满是他的脚印了。
我们只好手把手拿着他的手教他,几个种下去之后,终于学会了,兴奋地他笑个不停,但是自己没种多少就又不种了。孩子们多是这样,会了就没稀奇感了。
人们常说:“春雷惊百虫”,虽还未听到春雷,但是在种蒜的时候,我看到一只肥硕的蜘蛛在土里悠闲地爬来爬去。这些虫子们踩着春天的脚步又焕发出了勃勃的生机。不仅仅是小小的虫子,春天正在唤醒万事万物。
蒜放好了,还要盖土,一边拿小镐把沟一边的土盖到放好的蒜上,一边还要用脚踩盖好土的沟。
最后一道工序是要把畦用铁耙平平整,这主要为的是浇水的时候,畦里每个地方浇到的水是均匀的。
这些农活,看起来简单,但是操作起来工序却是这么复杂。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已经不会干农活了,我不知道,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但我知道:我们社会,我们的生活是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的。
一天劳动下来,腰酸背痛,热汗直流。不劳动,就不会有收获,这难道不是真理吗?
既须劳动,又长见识,可能这就是今天种蒜的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