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含:这是一个关于【女孩子爱上了诱奸犯】的故事

文 | 时一

01

“都是你的错,你太美了”;

“当然要借口,不要借口,我和你这些,就活不下去了,不是吗?”;

“你现在是曹衣带水,我就是吴带当风”;

“我在爱情,是怀才不遇”。

这些高度艺术化的文字,出自《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一书,小说描述了13岁女主角房思琪被补习班老师性侵最终发疯的故事。而这些所谓“情话”,出自小说人物补习班老师李国华之口。

当我们看完一本悲剧小说,我们会认为,还好这只是小说,没发生在现实当中。

可惜,这个故事是真实的,这是一本取材于作者自己真实经历的小说。我们无法感受,她在书写过程会经历怎样的屈辱,她甚至说,“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暴。”

她从未想过读者是谁,只写给自己看,像是义务一般地把故事写出來了,终于写下这搁浅在生命长久的故事。她没有用很恶毒的文字去讲述这个痛苦的故事,她是个爱好文学的人,她觉得文学是高尚的,她要把文字本身带有两种特性,美和痛苦传递出来,她说:

“我常常对读者说,当你在阅读的时候,感受到痛苦,那都是真实的,但我现在更要說,当你在阅读候,感受到了美,那也都是真实的,我更要说,当你感受到那些所谓真实的痛苦,它全部都是由文字和修辞建构而來的。”

02

知乎用户Queen alien有句评论说:

这明明是一部真实得无比真实的科幻小说。这是一部活生生的人类女性毁灭史。

美丽的句子背后,都是恨之入骨的反讽。

她长得很漂亮,但是自从被狼师诱奸后,她就得了抑郁症,她不敢告诉父母,也不敢告诉其他的老师,甚至就是闺蜜被同样的狼师诱奸她得知也无法有什么作为。在整个社会的舆论下,她只能低头,她是被侵犯的,注定是卑微的存在。

她真的不想向家人求救么,不!不是的,是家庭性教育的缺乏使她无法用言语讲述这个残酷的真相,亦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跟父母沟通。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有这样一段对话:

刚刚在饭桌上,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气对妈妈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妈妈诧异的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每个人的年幼,关于性教育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话题,难以启齿,似乎讲出来是一个多么不好的事情,当你询问,他们会告诉你,你还小,不用懂这些。于是也导致了,我们将近用了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才搞懂,哦!原来精子和卵子结合才会形成一个新的个体。我不是妈妈充话费送的,也不是哪里蹦出来的或者捡的,我是一个受精卵,真可笑。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是一起令人心碎的事实,林奕含也是。她在里面写到:

房思琪在日记中写下:「他硬插进來,而我为此道歉。」

她无法释怀,一度的强迫自己认为是自己爱上了老师,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人耻笑被社会舆论。她说:

我已经脏了,脏有脏的快乐。要去想干净就太苦了。

「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么?思想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东西!我们是从前的我的赝品。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

在小说里遭受性暴力的不止她一人。有一个叫“饼干”的女孩子也被李国华侵犯。饼干在被李国华强暴时是有男友的。她事后告诉了男友,男友说她脏,并与之分了手。分手后,她认为既然没有人爱自己,那不如回去找李国华,老师伤害她,所以导致没人爱她了,如果老师能爱她,那不就够了吗?她只有这样的要求了,希望还有人爱她,即使这个人是她最痛恨的人。

作为读者,你会很怜悯他们,甚至在你看小说的时候,会期待她们逃脱狼手。或许小说会满足读者的期许来一个转折,但现实不会。现实只会告诉你,她遭遇了什么。她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结局只有喜剧和悲剧。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本书的结局就是一个悲剧,但对作者来说,她更希望的是能通过故事让更多人知道,不要再成为第二个房思琪了,不要再轻易相信一个披着光鲜衣裳却做着苟且之事的狼师了!

在林奕含父母发声明之前,没有人知道,实际上,小说所有的女主角遭遇的故事,其实都是林奕含一人的故事。

03

这个世界上到底存在着多少“正直”之人借着外表的伪装,却在背后干着卑贱的事情?

掉落在法制网外的性侵受害者,社会看见了么?受害者难道就该四处奔波,难道就该妥协?

网上有张图,描写了性侵者以及最后被处罚和被执刑的现象。

这张图上的人是性侵者(Rapists),然而真实被报道的(Reported)、面对面审讯的(facedTrial)、被送进监狱的(Jailed)才有多少?

甚至被报道(Reported)的都是少数,绝大多数受害人根本就没报警。

社会上性侵少女的案件还少么?在当今社会,最应该警示的就是父母,不要让孩子单独跟陌生人相处,要学会教孩子基本的防备知识,所谓你们身边最信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最邪恶的人。

谁知道呢?毕竟这就是人性!

林奕含访谈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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