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现在,老家村里今年共有四位老人离世。
我们村子不大,单纯从人口来说不过六百人。
还有个消息,今年结婚的有不低于十对新人。可谓是正常的“新陈代谢”。
在离世的老人中,有一位老人是我的本家大爷。大爷有两个闺女,没有儿子,这在农村来说,不好听的话是绝户。这是农村一句较为恶毒的话语,特定时期特定环境下的产物。这样的陈规陋习逐渐被人摒弃。还有句话是“侄儿门前站,不算绝户汉”。本家大爷临终还算圆满,有侄子为他披麻戴孝,摔盆送终。侄子能如此做事,必须有个名分,理所当然继承了他的宅基地,房子,包括田地,树产,甚至还会有一笔不能为外人知晓数额的钱财。
大爷的葬礼办的很风光。侄子自然不能落人话柄,一切尽可能地体面,花钱不会皱皱眉头。
大爷的三个外孙同时从外地返回参加姥爷的葬礼。现在的年轻人常年在外打拼,基本上买房定居,回家的时间很少很少,更何况大爷的外孙。
这里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大爷的一个外孙,据说在深圳那边混的风生水起,身价不菲。他坚持要把他姥爷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在村里能挺直腰杆说话。至于花钱,他是不外乎。于是村里人激起一片赞扬声,都在夸大爷的外孙孝顺。
事情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惜,我还是有些看法,尽管不足为道。我是亲眼看到过大爷的晚年窘况的。因为大爷患过重病,最近一两年已经意识模糊,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困窘自然是一言难尽。最起码我认为没有看到老人的幸福所在,甚至暗自认为他们现在肆意挥洒的一曲哭灵的两百元不如当初给失禁的老人买几条老年人拉拉裤。
农村有个说法的:厚养薄葬。核心意思不过是说,老人在世时,儿孙应该尽可能照顾好一些。事实有些相反,大部分人会称赞葬礼如何隆重,儿孙辈怎样孝顺,正如本文说到的外孙的仪式。
在大爷的葬礼之后,本家侄子每逢年节都会履行继承人的义务,添坟烧纸,不会让大爷的那抔黄土湮没于田地间。而这位外孙在完成这个仪式后,估计能到坟前的机会微乎其微,或者说不会有的。但不能否认的是,我辈皆是外人,不可道,不可道。
不过大爷能有此体面的葬礼,也许会含笑九泉的。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仪式,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