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日头黑得早。光棍二牛开得小卖店里灯火亮了起来。
“二牛哥，我们家那两个小讨债鬼又要吃茶食了，你说也是嚎，你店里的茶食怎的那么甜呢？”翠花门帘一挑，屁股一扭一扭地进来，雪花膏味被门外的风追了进来，二牛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翠花老公走了两年，家底儿被他的病掏得空空的，带着两个小孩非常不容易，孩子又馋，总喜欢吃二牛店里的茶食。
“二牛哥，还挂在帐上嚎。”翠花拿了两包茶食，羞答答地说，“晚秋卖粮食还你。”二牛笑笑，他又拿出一块猪肉，递给翠花，“这个是我送给两个孩子吃的，正长身体，可不能委屈孩子了。”
翠花的眼睛忽然一湿，有东西在里滚来滚去，“二牛哥，知道你是好人，总是接济我们孤儿寡母的，叫我怎么报答你啊？”
望着翠花出去的背影，二牛咽口唾沫，这女人卸了两个孩子的货，身材还对未婚似的，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
西北风刮了两天，小碎雪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飘了起来。
二牛瞅瞅门口的黑夜，关了店门，脱脱衣服，正准备钻被窝，忽然又有人敲门了。二牛放门一看，竟然是翠花这女人！
翠花转身把门栓上，拽着愣愣的二牛到床边，“二牛哥，前村的表姑跟我说了一门亲，吃皇粮的，死了老婆，比我大两岁……”翠花直勾勾地盯着二牛，“你就没有想和我说的话吗？”
“你一个女人带两孩子，的确过得累，早该找个男人了。”二牛说，“这个男人条件不错，我看能做。”
“二牛哥，你难道不想成个家吗？”翠花几乎就要明说了。
“我都快奔四的人了，习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二牛避开翠花火一样的眼神，喃喃地说。
“那好吧，二牛哥，今晩上把我欠你这儿的帐结一下吧。明天我就要去前村了。”
“我根本就没记帐。你用不着惦记这点帐。”二牛说你到了人家好好过日子，也该享享福了。
翠花一下扑到二牛的身上，说：“二牛哥，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今天晚上，我愿意把身孑送给你……”
二牛按住了翠在褪裤子的手，“别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赶紧回去，两个孩子还在家里等你呃……”
翠花是哭着走的，二牛望着雪夜里一行荒乱的脚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五年后，二牛出了车祸，死了。村里的人帮二牛穿送老衣，才愰然大悟，二牛年轻时玩皮，被牛踢过一次，竟然踢坏了下身。
二牛的新坟上，有一天傍晚，一个女人在跪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据说是早就二婚的翠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