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清 图|网络)
老同学小丽已与我们两年未见,这次聚会,她身上的光芒让我们眼前一亮:服饰妆容大方精致,席间言笑晏晏,自信洒脱,很难想象两年前她曾数次自杀未遂。
两年前的她,亲见丈夫同外面的女子举止亲密,先是歇斯底里地同丈夫大吵大闹。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家务全包、任劳任怨,自己素面朝天,平日里不敢轻置新衣,亲戚邻里哪一个不夸奖她好?
丈夫有一晚也曾感叹:“小丽啊,你真是我的贤妻啊!”她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了,然而,“贤妻”的夸赞犹言在耳,一转背,就被外面的“妖艳贱货”勾走了魂和身。
小丽服安眠药、跳楼……试图用这种摧残自己的方式让丈夫愧疚,回归家庭,但都被丈夫及时阻止。丈夫自然也曾愧疚,也曾痛哭流涕地发誓不再同那女人联系。然而小丽自杀上了瘾,她发现这种自虐是一种很好的让丈夫痛苦进而报复他的方式,于是屡试不爽。
后来,每救小丽一次,他的愧疚就少一分,厌烦就多一分。压死骆驼的是最后一次割腕自杀。当小丽拿出锋利的水果刀试图割腕时,丈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冲过来,而是冷冷地站在三尺之外,鄙弃地说:“你就作死吧,神经病!”说罢摔门而去。
他最终变得决绝。她也最终无望。
这样俗烂的故事在我们这个时代日日都有新剧上演,激烈变动的时代常予以我们不安全感。薄薄一纸婚书已难保衣食无忧的婚姻生活。
其实说到底,人人殊途同归地奔向死亡,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充满危机感和不安全感的事。男人担心降薪、丢失工作、地位改变,害怕肾衰、脱发、衰老。女人担心男人变心、自己变老。人生一世,生老病死,样样都松弛不得,人人都需要同自己交战,同命运反抗。
有很多女子不明白这一点,她们以为有了一纸婚书,婚姻之城就固若金汤。她们以为一切四平八稳、天下太平,于是安心做自己的贤妻良母,不事修饰,放弃自我提升,任由自己体重上升、灵魂下降。这种放松的状态最要不得,这使得原本属于她的“光”渐渐消失。
就像《红楼梦》中的宝玉说:“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得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杨德昌的电影《一一》中的男孩简洋洋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他可以看到每个人身后都带着光环。好看的善良的人都会有,小时候妈妈身上也有,后来就没了。
这种神秘的“光”究竟是什么呢?
这两年,是小丽找回丢失的“光”的两年。与丈夫离婚后,她痛下决心改变自己,很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果敢与坚韧。
何尝不是呢?人们从一种平庸如一滩死水甚至绝望的生活中逃离,往往需要来自外界的强烈刺激。失恋、离异、亲朋好友的背叛,如此变革往往会让人衍生仇恨,以此来支撑一场动力十足的自我变革。
小丽先是辞掉了全职主妇的工作,自己在闹市区开了一家服装店,她开始品尝到自己赚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的自由,虽然此中是多了赚钱的劳顿。
这份钱带有踏实和辛苦的味道,可以让她在同别的男士约会时,一把抢过账单潇洒地说“我来付”,也可以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去大肆购物,不必对着消费单咬牙切齿;这是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用努力赚来的阔绰,用自省换来的尊严。
这样的阔绰和尊严使得她在两性关系中不必低着头,也不会失去自我。这在从前那段牺牲自己、取悦他人的婚姻关系中是不曾得到过的。
由于开服装店,她对着装的品味逐渐提高,及至化妆、微整形。整个人面容一新,就像她全新的生活。
她开始四处旅游,接受各种新鲜事物,认识各种各样有趣的人,也给周围的人带去正能量。她开始学瑜伽、茶艺、插花、烘焙、布艺,她有了一大帮朋友,互相交流学习心得,互赠作品。
她重拾儿时“当一个作家”的梦想,坚持每周阅读三本书,开了微信公众号,每隔一天更新一篇原创文章。一年多了,粉丝已逾十万。
这时的小丽,认真地享受生活,追逐梦想,心态年轻,审美独特,懂得自省,有自己的格局,能气定神闲地展开新生活。这种“光”越强大,越不会被现实的琐碎生活磨灭。
回首望去,以前那段婚姻眼界狭窄,就如跌落进只能看到头顶一块天空的深井。而如今的自我救赎,为她提供了一双翅膀,让她飞出井底的荒芜。
据说现在,有好几位未婚男士对她有好感。而前夫,再一次偶然的相遇中,讶异于小丽的巨变,委婉地叙说着目前新组建家庭的种种不易和不满,表达着想跟小丽复合的心愿。
小丽自然是不会复合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已走过几万光年,一回头,发现他还在原地打转,原封不动,期期艾艾,让人轻视。
过了“七年之痒”,人到中年,过去和未来差不多等值,能腾空的地方不少,可以新加入的东西也很多。那些过往岁月留下的渣滓该时时断舍离。对待婚姻,对待自身,也应当时时拂拭,时时打磨,以此抗衡庸常的琐碎,让他闪亮如新。
当然,这样做不单是让婚姻生活更美满。婚姻永远只是一种生活方式,而不是全部,生活的主角永远是自己。每个婚后的女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即便丈夫有了外遇,也可以不动声色地离开——拥有一位自带光芒的妻子而不知足的人渣丈夫要来何用?
打磨自己,宠爱自己,学会自省、自律,通过不断地各方面的学习、修行和矫正自己的行为和心智,成长为自己心中喜欢的模样。像一枚温润的美玉,不随波逐流,清洁美好,不忧不惧,自带不求人的润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