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背影已沉睡。他以完全一样的速度走在我面前,整个人都已沉睡。他无意识地走着,无意识地活着。他睡了,因为我们都睡了。生活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没人知道自己的所为、所愿和所知。我们活在睡眠中,永远是命运的孩子。这便是为什么当这种感觉占据我的思想时,我感到一种莫大的温情,一种将整个人类的童稚、整个沉睡的社会以及每个人和每件事都纳入其中的温情。
这是一种瞬间滋生的博爱主义情怀,没有目的,没有结论,瞬间将我包围。我感到一种温情,仿佛借上帝之眼俯瞰芸芸众生。我看着每个人,仿佛世界唯一有知觉者以其慈悲将我打动。可怜的人,可怜的人类!他们都在这里做什么呢?
生活的一切活动和目标,从单纯的肺部呼吸到城市建设,再到帝国的划定,在我看来都是一种困倦状态,是一种现实和另一种现实之间,绝对性的一天和另一天之间的无意识梦境或短暂憩息。夜里,像一个抽象的母亲,我照看着好孩子和坏孩子,他们睡着之后都是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