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雪
壹
今日是端午,鬼谷竹亭之内,一群人都在祭酒屈原。祭完酒后,林枫拿起了挂在了身上的玉笛,纵身一跃,坐靠在了东南桃树枝上,吹了起来,曲调婉转,却带一丝淡淡的忧愁。风刮起竹叶飞扬,轻携离伤。悠悠然不知岁月兮,坐看云起,看花开花落。
白玉即兴舞剑,明墨,瑾晞,子瑈,凌波,悠悠随着音乐,轻挥罗裳,音饶,舞动。喝过酒的女子,跳起舞来,媚姿轻柔。
而守素,正倾身作画。画上栩栩如生的跳舞的,吹笛的,舞剑的,正是前面的那几位。
守素想,今儿个作画,怎么怪怪的,这画里,好像少了鬼谷神医顾十九啊。他去哪儿了?好像刚刚祭酒时还在啊,就站在玉红衣身后。咦?这玉红衣也不见了。奇了怪了这两人,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一番?
贰
红烛滴泪,珠帘深锁。一袭红衣,独坐桌前,一壶浊酒,难解心忧。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玉红衣开口问道是谁,门外来人答道,十九。
“夜深了,你还来我这作甚?”玉红衣敲着桌子,望向门外。
“我看你屋内还有光亮,想你并未歇息。只是想来和你说会话。”
玉红衣,斟酌了一番。心想罢了,反正江湖之人,何必在意那些小节。何况,他是鬼谷的人,还是平日里她总想保护的那个。
她起身打开了房门,顾十九对上了她的眉眼。她究竟喝了多少酒?酒气这么浓烈。
玉红衣邀请他陪自己再喝一壶。十九蹙眉,玉红衣不悦,“怎么,书剑的妹妹,让你喝,你就喝,我让你喝,你就要蹙眉?你这是要气我?”
十九接下她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玉红衣瞧见了,脸色稍微缓了缓。
十九见她喝完了一壶,又拿来一壶,就夺走了她的酒壶。玉红衣一怒,就倒了下去。
叁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十九看她醉了,把她抱上了床。夜微凉,他给她盖了羽被。
自从去了书剑派后,玉红衣一直对自己阴晴不定。她不开心,他也不悦。她偶尔对自己温柔一点,他觉得冬天也能看到夏天的花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翻书也找不到。直到有天,他随口问了林枫,林枫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
那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喜欢她。那她呢?她对自己总这么阴晴不定的,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顾十九望着熟睡的她,忍不住亲了她的脸颊。亲完后,一慌张,甩了自己一下。懊悔自己不该这样。他赶紧离开了她的房间,他不想继续做这种事了。
肆
五月十九日晨,鬼谷顾十九无故消失。玉红衣发现桌角,有一片孔雀翎。
她认识,这就是忧罗翎羽剑,里面藏着的孔雀翎。忧罗,你敢伤害顾十九,我一定再次祭出十方琴,毁了你的老窝。玉红衣聚集手心掌气,寒气冷冽,孔雀翎,变成冰晶,一拈而碎。
玉红衣不等林枫白玉等人商量解救之策,一骑绝尘,来到了忧罗的紫竹林。
她这次孤身一人,没有用轻功,没有用任何功法,为了不打草惊蛇。
紫竹林内瘴气密布,她不曾想,忧罗居然在林内施了瘴气。玉红衣就算武功再怎么好,也抵不过这浓烈的瘴气。强行运功压制,也抵不过半柱香,要想在这半柱香里,找到顾十九,并偷偷解救他,该如何是好。
不管了,再多考虑一分,十九便多了一分危险,不知道忧罗会对十九怎么样。
玉红衣盘腿运功调息,并服下了十九制的解毒丸。不知道,这解药,能不能顶一阵,玉红衣急上心头。
看这竹屋虽有三层,外看并无任何异样。玉红衣小心翼翼进入屋内。
呀,居然有蜘蛛。玉红衣看着硕大的蜘蛛,心生恐惧,一紧张,习惯性拿起销魂针直抛了过去。
蜘蛛死了,流下一滩黑水,其臭暗涌。玉红衣捏着鼻子,赶紧寻觅了起来。
伍
楼顶,灯火通明,顾十九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玉红衣看到地上的顾十九,心疼的冲过去。
“小心,后面。”顾十九看着玉红衣,痛苦地喊出四个字。
玉红衣回头,说时迟那时快,玉红衣中了忧罗的孔雀翎。
玉红衣口吐鲜血,一个纵跃,一针射去,被忧罗捏住。忧罗大笑,“你有我快?”
玉红衣擦了一下嘴上的血,“呵呵,不要高兴太早,这针已经被我改进了,你不觉得,你的腿没有力气吗?你今天,只能放过我们。”
玉红衣说完,忧罗动了动腿,一下瘫软,倒在了地上。
“十九,我们回去。”玉红衣踉跄着去抓顾十九,二人就这样离去了。
陆
玉红衣自从中了孔雀翎以后,武功尽失,每日在屋内喝酒。
顾十九痛心不已,一日破门而入。
“红衣,失去武功没什么,你还有我。有我在,我护你一生一世。”
“你不是因为我救了你,才这样?你走吧。”玉红衣扔了一壶酒砸向顾十九。
顾十九一把接住,走到了她身边。牵着她的手,看着她凌乱的头发,憔悴的眼睛。
“我顾十九,从你进鬼谷那日,便爱上你。是我愚笨,不懂你的心,也不懂我的心。你一直保护我,也保护其他人,我以为,我和别人没有两样。那一日,你独闯紫竹林,在我心灰意冷之时,我才明白,你是爱我的。失去武功也好,再也不用参与江湖纷争,以后,再也不需要你去保护别人。由我,来护你。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咱们每游玩到一处,就种下你喜欢的花,你弹琴,我舞剑。咱们浪迹天涯,携手并肩,去把酒逍遥。”
玉红衣早已经泪眼朦胧,和顾十九相拥在了一起。她很开心,虽然,没了武功,但这一刻,才是她最想要的。她的顾十九,终于明白了。
此后,山间,水岸边,路人总会见到一个绝艳红衣女子,和一个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在除草种花。路人惊叹不已,这两人,不像普通农家人,是哪里来的神仙么?或者是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