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轴拨弦三两声,不入徽州不知春|徽州印象

因为春天的脚步声日渐清晰而愈加蠢蠢不安

在出差的夹缝中,脚步还是踏上徽州的黑白光影

清晨的炊烟仿佛就在眼前袅娜

又想起一首歌词:

如果我站在朝阳上

能否脱去昨日的惆怅

单薄语言能否传达我所有的牵挂

若有天我不复勇往

能否坚持走完这一场

踏遍万水千山

总有一地故乡


我想去皖南,去看看皖南的水墨画,想了一整个冬天。

我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站在清晨宁静的村口,看远方晨雾缭绕,看这个宁静的村落是怎样携着斑斓画卷,从荒芜到繁盛,不紧不慢,不管人间的悲欢离合,印在皖南冬去春来的油墨清香里。

结束了合肥的出差,晚上8点钟,下了火车,拖着行李箱,来到歙县,火车站少许的几个人,奔着各自的方向。

坐上出租车,本是要去县城预定好的宾馆。却看窗外,一轮圆月穿梭在云层中,看样子,明天的雨,又是下不来了。于是改变主意,直接打车去了石潭村。

三十公里的路程,夜晚的乡村方向,格外安静,因为一个人,也没有讲价格,便和司机聊起天来,司机用皖南的方言给我讲着石谭、埕坎、渔梁坝的故事,给我讲着他载过客人。

9点钟。来到石潭村,几个村民在村头的汽车站对面客栈边上聊天,司机摇下车窗,问:有房间没有?

“有的,50一个人“。夜间的山里,还是有些许的凉。打开微信,支付了出租车钱,旁边的一个村民大爷说:小姑娘,不要乱扫,小心把你的钱包扫到我的手机上了“。我抬头看到他拿着古老的按键手机,笑着说:”不怕,哈哈,你连微信都没有”,被我这么一说,他赶紧翻开手机,给我看他手机里的微信,我忽然想起了老爸,老爸过年的总是总是拿着他的巨无霸非智能手机跟我说他的微信有多强大。

夜间微弱的天光,能看见窗外的树梢如当地的村民一样古朴而沉静。客栈的三人床,我一个人。赶紧打开电脑,写完出差报告,脑袋嗡嗡地,很快便睡下了。

清晨五点半,客栈老板娘轻轻敲了几下门:小姑娘,起来吃早饭了。我原以为,六点的闹钟是我为凝视乡村清晨最大的决心了。几声鸡鸣之后,起床伸了几个懒腰,洗漱完毕,收拾收拾行李,便走下楼去。

客栈的奶奶,端来几碗稀饭,馒头和茶叶蛋,配着咸菜和花生米。隔壁的旅客包了一辆车,六点钟便将我们带到山顶,我们应该算是这山上最早的行人了吧,当然除了早起的村民。

远山披着黛青色的连衣裙,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凝视着这样的乡村清晨。爬上观景台,盼着远处“烟雨朦胧意,炊烟袅袅境”。山上的游人一个两个的走了上来,我听见不远处一位老大爷喊着:走了,最美的景色在前边呢。另一个声音回应道:哎呀,这边桃花都开了,太美了。是的,太美了,这美的让我却无处落笔,无从成句。

站在最高的观景台,在一群长枪短跑的摄影爱好者的镜头里,凝视着这座有着九百多年历史的古朴村落,滔滔的华源河水绕村而过,新筑的盘山公路四通八达,古老的石板路新彩又添,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四周山上错落有致的粉墙黛瓦的徽派建筑,依山而立,黑白相间。可能也是因为这种长枪短跑的摄影爱好者,让这个近新安江里一个不起眼的清静小乡村热闹起来,让这里山山有传奇,村村有故事。

春风一度,草木一秋,日子这么容易过去,古村却不容易老。你看,大树下有牌局,墙角有捉迷藏的孩子,挂着理发字样的破落屋子里,也真有大叔在理发修面。满满都是活着的劲儿,哪怕活的多少有些不一样。

如今人们越来越喜欢追随时髦的慢生活,往村子里走,这里最值得观看的大概就是大把的时间了吧,和时间带来的灿烂千阳吧,就像你拿着相机,想要拍下的确是那沉睡的门闩和铁锁。

或许,每颗文艺病的心,都想被陈列在一家古村的店铺里,有木头门板、竹编篓子和总是打瞌睡的喵星人。都想在古村里的石板路上,或晴或雨的走上一遭,想象着它那千百个流传的故事。

但真正能够陪古村一起慢慢老去的,只有从小就住在这里的人吧,能忍受潮湿多雨的江南、阴暗狭窄的老屋、漫长而无边的寂寞。有时候,不是不想走,不过已经走不了罢了。如那位老奶奶,弯着腰拄着拐杖,从深巷走过。

而念叨着爱它的我们,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路过,或远或近地看着,心中的欢喜依旧是真实的。没有气势撼人的手笔和可供挥霍的时间,不善于表达情感的喔,试图用相机,拍一些有温度的照片,赋几句文字,或许,这就是我能给石潭村所有的爱意了,它若能知道,也是笑而不语吧。

天气突然变得晴朗起来了。好朋友奔跑着过来了,讲着她上山时遇见的那位带她上山的老爷爷,以及老爷爷给他讲的故事。我讲着我在清晨遇见的那些摄影爱好者们,以及他们拍照的故事。每一次相逢,都是惊喜。

我们是分开过来,本来约好一起从苏州坐夜里的卧铺过来,临时出差,便岔开了,后来又因为出差,没来得及去绩溪家朋。匆匆忙忙来了又走…

又有什么关系呢,该来的还是回来,该去的依然会去,只是在来去之间的我们,曾经这样不厌其烦地行走着,不是为了种种昨日的回忆或是明天的希冀,也不是为了那些迟到的相遇或是先行的离别,只是为了多看一眼这个充满爱与恨的世界吧。


夕阳西下。

我们坐上石谭前往霞坑的车,半路看到美景,抑制不住跳下车来拍了几张。

然后坐上霞坑到歙县的车。

接着是歙县到绩溪的车。

一天开始疲惫了。


十点钟。躺在了黄山到上海的卧铺车厢里。熄了灯,翻来覆去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清晨五点钟,乘务员说:苏州的,换票了!猛然醒来,却不知身处何处。

六点钟,下了火车,清晨的苏州,下了点小雨,雨后是无尽的寂静。

到家,关了灯,又开始昏昏入睡,出门一个星期,竟然一直没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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