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偶怀(2021.10.23)
下午信步而行,来到一处未名的野山野岭,满目皆是野林野丛,倒也别有一番野趣盎然。天高云淡,西风渐紧,抬望眼,又是一行北雁南飞。时光不复逆流,人生几度秋凉?行行更徘徊,忽见几树霜叶梢头醉,可惜都是离人眼中泪。
少时曾对“煮酒烧红叶,带霜烹紫蟹”的生涯,不胜向往,而今却是一怀愁绪,几多离索!年深岁远的旧忆之中,仿佛曾在一个清爽淡远的秋天,依稀是青衫磊落的少年,在那落叶缤纷的溪边,邂逅了柔情似水的红颜……然而,梦幻泡影,须臾破灭。昔人云“万花散于庭,朵朵皆寂寞”,而此刻,飘零一地的红叶,何尝不是天涯游子难遣的秋思,难言的秋怀?
日暮向晚,残阳如血,寒鸦乱鸣。抄近路而归,但见一路柏影森森,时闻犬吠汪汪,徒令人心慌意乱。于是,快步下山,匆匆穿行于蓁莽丛林之中。山脚处闻得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走近一看,原来是只可爱的小刺猬,还没来得及冬眠。
空谷漫游(2021.10.24)
这是一个分外幽寂的空谷,两山环围,渺无人迹。杜甫诗中的“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应当就是这样的所在。
山顶有森森矗立的柏树密林,林间芳草萋萋,野菊花星罗棋布,一朵朵开得别样的灿烂,如同秋日嘹亮的山歌调子。秋阳和煦,斜斜地照在林间空地,花儿和草丛上仿佛腾起了一层淡淡的紫烟,也把地上的人影拉得长长的。
半山腰上有亭翼然,放眼望去,山连着山,不见平芜。有的树仍枝繁叶茂,依旧蓊蓊郁郁,有的树已木叶摇落,唯见枝干遒劲。仅遇见一个遛狗的大爷,气度雍容,分外轻松闲适。路旁有几株枫树,树叶还没变红,尚是一片枯黄。
下到谷底,有无人照管的野塘,清波涟涟,水葕飘漾,应是悠闲垂钓的好去处。只要有耐性,半天下来可能会有不少鱼获。山角处静静耸立着高大的明代古碑,也有残首的石翁仲和动物石雕,既充满历史的厚重感,又有亘古岁月的沧桑之意,在不经意间袭上心头,令人一声慨叹:“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谷底有一条平直的大路,路面被风吹得还算干净。路旁白杨萧萧,残叶在秋风中不停地哆嗦,完全露出了树杈间巨大的喜鹊窝。路的右边,是苍松翠柏等绿化风景树,而左边的山上,种了不少的果树,有桃有梨有海棠。试想来年春日,漫山遍野都是花树盛放,必然争芳斗艳,灿若云霞。有十里桃花,灼灼其华,有一坡梨花,香雪如海,还有海棠娇艳欲滴,更添春色三分。
抬望眼,长空一碧如洗,更显秋日寂寥,不由得像大侠萧峰一样,仰天长啸,声如狼嗥。两边山坡传来阵阵回音,空山无人,唯闻群山相和,真个歌啸随意,完全自由自在。
从谷底行了一程,又沿着缓和的斜坡慢慢上山,路旁墙上的爬山虎叶子,已变得红艳艳的,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上山再俯视谷底,由于有一片较大的池沼,水汽慢慢升腾,远远望去已似笼罩了一层轻纱般的薄雾,使这幽谷更增了几分神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