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一
又是一年雨水,对于这个节气,这一年的这个节气,她格外重视。
在这雨丝飘洒的午后,她倚在窗口,想着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的一切。这一切,有点辛酸,有点甜蜜,但更多的是安然与平淡。
曾经的她,年幼无知,在美丽的宝岛台湾出生。在那时,她认为台湾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而她恰恰出生在一年中最可爱的日子——12月25日——圣诞节。她总爱调侃:在每年这一天,总会发生一件大事,我过生日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拥有春燕的活泼,夏阳的热烈,秋风的静谧,冬雪的冰冷的人。可惜,她也有固执的时候,比如:当她爸爸要迁到北京工作时,她就也赖着要来北京;没办法,一家子从南迁到北,从海岛迁到大陆。自此,她开始了新的生活……
雨依然下着,拍打着窗户,不知她们是洒脱,还是像她一样默然。
垂下眼帘,看看现在,她坐在租来的房子里,是的,哪怕她是歌手,拥有一首很有名的歌——【日出前】。
她在等人,等一个叫吴江的人。
吴江,她自己曾经,更是现在的朋友,战友,盟友,驴友;如今的一位大陆知名演员。好早以前,或许是五年前吧,她自己都记不得了——吴江对她说过一番话:
“五年后的雨水,是的,五年后。请到黎明街26号等我。我知道你现在有一套房子,但是我希望你把它卖掉。住到黎明街26号去吧,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谢谢,郑家玉… …”
她就是郑家玉,一个真正像玉一样的女子。她依稀记得,那一晚吴江喝了酒,但是对他的信任促使她这样去做。
二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正在看雨的郑家玉的思绪。
大概又是一些走错门户的老人吧。在郑家玉搬来之前,黎明街一直住着一些从县城来的青年人,但后来政府把他们迁到了锦南路,再后来黎明街就迎来了一个叫郑家玉的人。现在,总有一些从县城来的老人,还是总跑到黎明街来。
郑家玉沿着狭窄的楼梯走下,打开白色的木门——
她看到一个高瘦的青年人:雨水把他油亮的黑发浸的半湿,软软的贴在头上,脸上;那俊俏的脸庞上,有着一双深毅湖水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单薄的嘴唇,那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面色苍白,衣着单薄,但又毫无病态之相… …
“吴江?!”郑家玉一打开门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而看到吴江,更是又惊又喜——至少他没有失信。
郑家玉慌忙把吴江迎入略有些昏暗的客厅,一边倒水一边说到:“你没有拿伞吗?怎么被淋成了落汤鸡。”
“带了。门前的藤架太小。伞进不来。”
吴江虽然没什么演员架子,在郑家玉眼里,他更像是自己的哥哥,只是这位大哥哥不爱说话,多说一个字就好像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呃… …也就是也在上的水全都淋到了你头上,”郑家玉望着雨珠从吴江的头发上,沿着消瘦的脸颊流下来,“不过话说回来,你干嘛让我搬到这里来呀?”
吴江皱皱眉,好像没听懂似的。
“吴江,你为什么让我搬离金湖南岸,你,你知不知道那里是我自打离开台湾,搬离北京后最亲最亲的地方。你知不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也许只是一头雨水,两包感冒药;但对我来说,却是五年的不解,五年的内心争论:我到底要不要回金湖?我——我不知道我这是为了什么;你在国外,无论走到哪里都光鲜耀人,而我,则呆在这爬满爬墙虎的潮湿小屋内,窗外没有美丽的金湖,只有这破小巷与湿漉漉的叶子。我——”
郑家玉本来还有千言万语来“质问”吴江,但她看到吴江似乎坐立不安,便止住了话头。
吴江缓慢的抬起头,双唇微颤,心神不宁地望着郑家玉,好像欲言又止。
这让郑家玉不免有些羞愧,毕竟吴江刚刚从澳大利亚回来;但是羞愧归羞愧,她还是得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怒火,以近乎平淡的语气问:“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让我搬到黎明街,甚至用我叔叔郑义戎来威胁我——我说威胁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里我们必须多说一句,郑家玉的叔叔郑义戎是个常居于澳大利亚的的富商,只是脾气很坏,总把别人往坏处想,而且疑神疑鬼的。吴江五年前跟郑家玉说过那番话后,还特意写了一封信,只不过那字迹草得一点也不像他的。
吴江在信中提到,‘如果郑家玉不迁到黎明街居住,就立刻叫郑义戎回来。郑家玉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叔叔,虽然是亲戚,虽然她还有可能继承一点他的财产。家玉可以肯定,叔叔认识而且很喜欢吴江,还可以肯定叔叔特别向着吴江,就好像郑义戎的侄女,啊不,侄子,叫吴江似的。
三
吴江皱了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含糊其辞地说:“呃……能先不说这个吗?那个你最近是在参加录制一个叫《欢乐水晶》的电视节目吧?”
“嗯,。怎么,你也看了?”郑家玉不相信远在异国的吴江竟也看这个电视节目。
《欢乐水晶》是一档大陆真人秀节目,它邀请了六位职业有代表性,性格迥异的女性,像公司高管,职业作家,平凡百姓之类的来参加。当然,郑家玉也是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