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旅途,两个人的烦恼

开学半个月过得一塌糊涂,于是任性地想回家,买了车票就上了动车。途中一直盯着手机,脑子里乱七八糟,后来偶然往窗外一瞥,看到不是印象中的高楼大厦,厂房公路,而是大片的农田,初春渐至,满眼新绿,还有河边小块小块的油菜花点缀着,河流弯弯曲曲地延伸过去。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买的是回老家的票。索性放下手机,专心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次回老家是凑着大家都回来的热闹,家乡习俗,要给逝者上坟供饭。只是不巧我没赶上,到家时,他们已从墓地回来了。

说是墓地,其实只是约定俗成的一块地方,密集地挤在那里,大多是在田地边上。偶尔也有一块田中间一座墓碑,我想象着平日里在田里耕作,还能和地里的人说说话,从此间往极乐,但也没有天各一方,多好。

以前看到这些小房子会觉得好玩或者害怕,后来因为经历过失去,悲恸,开始觉得难过。那么小的房子,过家家一样,竟然就装下了一个人的一生。那么狭窄黑暗的地方,那条路,以后要一个人走了。

也有感动的时候,一对夫妻,如果一个人先走,要把两个人的碑都刻好,在世的人的名字描红或者贴起来,等到终有一日重逢,再共枕同衾。

写下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在返程的动车上了,从田野回到城市,吾乡去往异地。从生我养我的土地到满目灰尘冰冷的校园,内心实在有些灰暗。

是的,灰暗,这段时间着实消沉,回家的目的也不单纯,不过是想要逃避。不能好好处理生活中多出来的一个人,总是给自己强加一些压力,总不愿与人诉说,闷着闷着,就成了怨怼。心里想着这样不行,索性回家喘两口气。并且这段时间多梦,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梦,人物总是那么几个。在梦里,一切都没变,逝去的人好好的在我身边,后来的人也还未出现。愈发颓废,便又任性地抛下这一切,逃离。

两天不过眨眼就过去了,这两天里,我把自己沉浸在家人之间的相处欢乐中,不去理会学校里的一摊子事。我知道这样不好,只是每当入睡时,突然想起还没有道晚安,挣扎着爬起来,微信里说一句,待又躺下,睡意全无,心中实在烦躁。一句毫无诚意的晚安,等着对方说一声好梦,即刻退出微信,彷佛摆脱一个重担。这样的心理,任谁都知道不妙。

短暂的逃避过后还是要面对。面对被自己弄的一团糟的感情问题,面对毫无头绪的工作问题,面对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回程的路上,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思绪万千,混乱得很。逃避只是饮鸩止渴,但我真的是一个懦弱的人,害怕到极点时,总想着自己出什么意外,最好进医院,就可以躲过一劫之类的,这些想法是不是蠢透了,可是事到临头的那一刻,真的差劲到这么想。

这段旅途,很遗憾没有同你一起走,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其实我一直很希望这些纠结痛苦只是恋爱中的正常现象,时间会抚平一切,我们也会像最平常的小情侣一样,打打闹闹,甜甜蜜蜜,可是,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我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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