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看了《十三邀》对许倬云老师的采访,其中他讲道:“只有失望的人,只有无可奈何地人,才会想过日子,为什么过?”,“看东西,要看事物本身的意义,不是看浮面,不是飘过来”,“往里走,才能安顿自己。”非常的碰撞我,感动之余,也引发了我很多思考。
怎么理解‘看东西,要看事物本身的意义,不是看浮面,不是飘过来’呢?这好像要借助对立统一律,每个事物都离不开它的对立面,两个互为极端的事物的相似度,要高于其中任何一端和中间事物的相似度。
许老师出生时是个小儿麻痹患者,不能走路,右手腕还往里面弯曲,仅有三个手指头听从使唤,生活上非常不方便,心理上也备受折磨。但是许老师深入事物的本质,从事物的对立面着手——因为行动不方便,便静下心来做研究,写了《万古江河》等著作等身,就像许老师自己说的,“我尽了自己的本分,多思考实践几条研究的道路”。他从身体残疾这件无可奈何地里,利用好自己的大脑,这是他可以掌控的,写了若干的著作,反而升华了他身体的窘迫,残疾之苦和思想的自由并不矛盾,而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许老师的大脑肯接纳、肯吸收,这个动力、这个特性,使他可以变成一个强固的核心,有了核心,他就慢慢成长,终成一代宗师。
反观我自己,生了一个自由身,可是精神是不自由的。眼光很飘,看事物看不到其本质的样子。不能见所不见。患得患失之心很重,是完美注意人格特制的一种表现,是深在的不安全感的显现。这种不安全感不仅投射到工作上,也投射到夫妻生活上,这只不过是未成年前对父母的两价性依赖——既在情感上强烈依赖父母,同时又对父母有同样强烈却往往是深埋的不满,甚至怨恨的——的转移。
我母亲一辈子瞧不上我父亲,可是她又离不开我父亲,我从记事起就鼓励母亲离婚,可是她始终没有走出这迷雾。等到她被我逼得无话可说的时候,她偶尔说姥姥临终遗言说不让她离婚,偶尔也说在她们那个年代往哪里走啊。我想这些母亲长期的负性情绪,而我长期与母亲相濡以沫,这些负性情绪都转移到了我这里,形成两价性依赖。
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看《平凡的世界》孙少平对故乡的逃离,也是共情了对母亲的怨恨,进而喜欢逃离。从老家逃离到济南,从济南到上海,从上海到威海,从威海到海南,从海南到青岛,最终无法逃离自己的内心。被逼得无路可走之时,才是脚踏实地寻路之时。
以后我不会再说我的心上长出一个大窟窿这句话了,我再说的是,我虽然还存在很多不足,但是我愿意接纳、吸收,拥有努力的动力,这个动力使得我的心长出一个坚固的核,有了核,我就可以慢慢成长。
山谷里花开花落,宇宙黑洞开张有合,心理认知你中有我,拿来拿去与共忧乐。
这下半程,我去寻我要的;往里走,我去安顿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