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不是每一种方法都适合自己，但别人的成功总有我们可以借鉴的地方。
今天继续分享泰德·丁特史密斯的《未来的学校》
启智行动中成长起来的教育部长
布伦达·卡西利亚斯是明尼苏达州的教育局局长，她的成长过程堪称一部与命运抗争的励志史。卡西利亚斯从小生活在贫困家庭，有一段时间甚至无家可归。因为有针对贫困家庭儿童的早教计划“启智行动”，她才得以接受学前教育。到了小学，为了帮助母亲养家糊口，她每天都在明尼阿波利斯的街头卖花。卡西利亚斯出身于教育世家，20世纪30年代，她祖父曾在弗吉尼亚州诺佛克的黑人教师工会中担任主席。作为黑人教师的代表，面对黑人教师的收入比白人教师低许多的现状，她祖父通过法律手段提出了收入公平的主张。在一位年轻律师瑟古德·马歇尔的帮助下，最终获得胜诉。从小，卡西利亚斯的家人就经常告诉她：“你的人生充满无限可能。”
卡西利亚斯始终致力于为明尼苏达州的所有孩子提供更加优质的教育机会。她认为，那些没能从高中拿到毕业证书的孩子，如果只是因为他们在州里规定的数学考试中答错了几道题，那么这些错误不过是因为没有掌握“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用到的知识”，没什么要紧。她将十一年级的数学考试称作最有效的“除草剂”，还不遗余力地与这些强制性考试规定作斗争，最终争取到了更为宽松的考试要求。在卡西利亚斯的敦促下，明尼苏达州设立了“创新学区”。这些创新学区不受官僚规定的限制，可以自由发展。但令她失望的是，只有3个学区申请成为创新学区。
对此，卡西利亚斯打了个比方：如果你将一头大象拴上铁链很长时间不放开，那么当你最终放开铁链的时候，就会发生一件很可笑的事情——这头大象还是认为自己哪儿也去不了，并且在原处一直待着不动。我们对教育者做的事情也是这个道理。我们用标准化考试的铁链将他们牢牢拴在原处，几十年不变。而现在我们需要解开铁链让他们知道，他们已经重获自由，可以向前奔跑。她还提到，许多生活在贫困环境之中的孩子总是会听到一些让他们非常受打击的反馈意见，说他们不够聪明，不是学习的料。他们没有像她那样，从小就在家人那里得到无限的鼓励，让她对未来充满希望。“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对待孩子们了。”
与世隔绝的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州有8个村，每个村下面附属着许多部落。走进这些村落的唯一方法，就是乘坐阿拉斯加的特色小型螺旋桨飞机，从一处布满大石头的崎岖跑道上起飞，再到另一处布满大石头的崎岖跑道上降落。飞行员总是很紧张飞机的限重和平衡。贝瑟尔是阿拉斯加州8个村之中的一个，总人口约4 000人。有几位居民说，之所以生活在这里是被此处原生态的美丽景观所吸引，但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同感。村中只有一条环形马路，旁边满是简易房搭就的商店，锈迹斑斑的仓库，几家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的餐厅，一家一星级的酒店，还有各种移动房屋和低成本住宅拼凑成的居住区。所见之处到处都是垃圾，让人分不清哪些地方是正规的垃圾投放点，哪些地方不是。
生活在这些与世隔绝的村落中的阿拉斯加本地孩子，他们的国家教育进步评价（NAEP）分数都低得惨不忍睹。许多孩子的生活里充满了酗酒、毒品、人身虐待以及性虐待，而且自杀率一直居高不下。在贝瑟尔，我见到了一位在当地高中工作过多年的教育界资深人士。面对我的问题，他没什么头绪。说到毕业率，他也不太确定，于是给别人发短信询问，经别人告知我们才知道，当地学生的毕业率大概在50%左右。问他为什么毕业率会如此之低，他答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也不知道。”我又问他毕业要求，他说，就是一般的要求。语文，两年的科学，高中数学，两年的外语，外语的选择只有德语。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因为当地的外语老师只会教德语。说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孩子选择辍学了。
实际上，在贝瑟尔的学校里还是可以找到亮点的。有一所小学向学生提供沉浸式的语言教学，帮助小孩子从小接触当地的古老语言——尤皮克语。当地的老年人都很担心自己的部落语言会渐渐绝迹，因为如今孩子们的成长环境里充满了卫星电视节目和成天讲英语的大人。在贝瑟尔当地的小型机场等飞机时，我见到了5个兴高采烈的青少年。其中一个孩子敲着本地特有的部落鼓，另外几个孩子都在快乐地跳着舞。当他们停下时，我上前做了自我介绍，并问他们在哪所学校上学。原来他们都在贝瑟尔的一所替代型学校读书。孩子们告诉我，学校会给他们提供很多工具，教给他们非常实用的技能，帮助他们远离违禁药品和酗酒的威胁。我问他们毕业之后打算去哪里生活，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我们想要留在这里，这是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家人都生活在这里，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乘着飞机飞越了荒无人烟的冻原，没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名叫通图图里阿克的小村落。此地的人口总数为450人，村里没有公路，只有宽阔的土路以及偶尔经过的大轮子车。这里的住宅比贝瑟尔的房屋还要简陋，许多房子都没有自来水和卫生间。唯一的两个小商店里的商品物价奇高，村中沿途随处可见满地的垃圾，只有一所K-12学校，里面有15位尽职的教师和大约150个孩子。阿拉斯加的社区规划由于1972年最高法院对胡驰案的判决而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该裁决要求阿拉斯加为所有的本地居民提供正规高中教育，无论这些居民生活的村落有多么与世隔绝、人迹罕至，也不能被忽略。将高中教育带到部落村庄中，就意味着要在当地建设校舍，为外来的非本地教师提供支持，还需要配备交通、商店、新建住宅和通信等基础设施。这些活动将部落村庄中的居民暴露在卫星电视、违禁药品和酗酒等外界问题面前，而这些问题一旦出现便很难绝迹。
通图图里阿克学校的教师中约有一半是外来人口，还有一对在这里生活了10多年之久的夫妻。他们都居住在面积不大的公寓里。教师们的住宅中基本都配备了卫生间，但没有淋浴的条件。他们的社交生活局限在村落中的450人范围内，否则就只能购买昂贵的机票飞到其他地方。就连周末飞到贝瑟尔的短途旅程，往返票价也高达260美元。由此，教师们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村庄中度过。在这里，他们可以利用互联网在亚马逊购物网站上买东西。亚马逊的物流服务十分发达，即使是在这样与世隔绝的村落中，也可以享受会员免运费服务。对于这些外来教师来说，阿拉斯加最大的吸引力，就是能在夏季漫长的极昼期到当地壮丽的荒原上去探险。
学校里的孩子都十分热情好客，老师们也很敬业，对孩子们很好。但我还是想着重讲一讲这里的日常教学内容。科学课教师告诉我，这里的孩子在户外基本学不到什么东西，尤其是生活在这样荒凉的村落之中。在初中阶段的数学课中，老师有时会在课堂上组织拼字游戏，拿出一个由几个字母组成的单词，要求学生找到同样形状但不同大小的字母，再拼出同样的单词。语文课则严格遵守着标准课程安排。当地一位老师说，他们的高中生要读乔叟。我并不反对乔叟，但我认为这根本不是高中孩子的兴趣点所在。在走访阿拉斯加学校的过程中，我没有看到任何一点教育内容是与部落生活和本土文化传承相关的。
鉴于《让每个孩子都成功》法案接受弃权申请，我认为阿拉斯加州可以将教育重点转移到以实际表现为基础的全新评估体系上来。学校可以为这些通图图里阿克的可爱孩子们提出全新的挑战。比如，让他们利用从村落垃圾堆中捡来的部件组装风力发电机；利用数学和科学知识来制定更加有效的捕鱼和捕猎策略；发明出成本低廉的方法为村落中的公寓供暖或配备室内卫生设施；创造出一些新颖的方法帮助他们所在的社区远离违禁药品和酗酒的威胁；用批判性分析的方法来阅读用当地语言写成的文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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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教育长征路上，我在土著社区发现了一个规律：普遍看来，土著社区的孩子在标准化考试上表现得并不理想，经常被所在州称为成绩最差的一小撮人。但是，在阿拉斯加州、亚利桑那州、夏威夷州、堪萨斯州以及俄克拉荷马州，我亲眼见证了当地的孩子也可以在协作方面，在利用创造力解决问题和动手学习方面，取得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他们考试成绩低真的是因为天资不够聪颖吗？还是说这些较低的成绩反映出摆在他们面前的标准化考试试卷，与他们的文化、成长环境和兴趣点存在太大的差异？问题是出在孩子身上，还是出在考试上？
灵感勃发的FIRST机器人大赛
读者若想见识一下大规模的灵感勃发，一定要来FIRST机器人大赛看一看。FIRST是科技启迪与认可组织的简称，由一位名叫迪恩·卡门的发明家创办。卡门当年为了能够将全部时间投入发明创造，选择了从伍斯特理工学院辍学。现在，他持有440项发明专利。这些专利五花八门，有体感车、胰岛素泵、电动轮椅、斯特林发动机及净化水设备等。有意思的是，卡门的父亲当年曾是《疯狂古怪科学》杂志社的一名插画家。卡门总是在各类会议间穿梭，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风风火火的赌场老板，而非身穿白大褂的发明家。
1989年，卡门意识到了在高中宣传科学与技术的重要性，想让成为学霸变成一件很酷的事，并由此提出了指导原则：“我们的事情要在放学后做，而不是在学校里面做。我们的事情要靠兴趣来做，而不是由别人要求去做。没有人会给你出考题和小测验，你要自己去参加比赛，争取拿奖。你没有老师，只有教练。你要不断培养自身的技能，没有人去评判孰优孰劣。你要在所有参与者之间建立起团队合作精神。我们会认为体育赛事中的团队合作是合理的，但是为什么一到教室里，就将团队合作称为作弊呢？”
后来，卡门和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伍迪·弗劳尔斯达成了合作。弗劳尔斯提议开设一个机器人大赛，设计机器人并不是终极目标，而是为了找到让孩子们对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产生兴趣的方法。从1992年在新罕布什尔高中体育馆举办的第一场只有25个团队参加的比赛开始，如今的FIRST机器人大赛已经成为一场囊括来自各个年龄阶段的40万名学生，影响力覆盖全美甚至全世界的大规模比赛。
父母的思想高度是觉得孩子成长起跑线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孩子充满希望奔赴未来的关键因素。
环境造就人，但有时候我们也无法做到人人都来个孟母三迁。不过在那些破败不堪的环境中，总有一些闪光点可以去发现，去用来点亮周边的昏暗。也许最高效的文明推进不是消灭黑暗，而是点亮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