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紧不慢,八月刚过,九月又近过半。年少的时候,从来不去问时间是什么,也从来不会注意时间是怎样流走的。如今,我仿佛能看见时间老人的脚步,每天每刻从容迈腿的样子。
时光下,有时会在那么一刻,眼前的景象,使得我像是一位人间的看客。看着眼前整日的忙忙碌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以及淹没在其中的各色脸孔。
一辆奥迪停在路边,从车上走下来一位光鲜靓丽年轻的女子;一位六十开外的男人穿着白色裤子棕黄皮鞋,牵着一只小白狗悠闲地走过;那个又高又胖浑圆的中年男子,颈脖子上挂着粗黄金链,土豪霸气外漏。
匆匆而过中,我注意到有一位老人。她是一位矮人,侏儒。步履细小略摇摆,视线在三五米之内。说不上平静,说不上悠然,不远不近中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的是对生活的漠然无奈。在人来人往热闹中,稍不注意就会被忽视遗忘的形象。
她实在是太矮了。肩上背挎着一条尼龙编织袋,看上去人比编织袋还要矮小。约摸六十岁外,神情面部沧桑。一位高挑的年轻妈妈推着婴儿车与老人“擦肩而过”,这位老人比婴儿车还要低。
我从她轻弱的步子中,感觉到她的迷茫,生活的不易。不知道她的家人都在哪?她有没有儿女?她每天都吃些什么?
啊!可怜如是,我感到悲悲切切。
在繁华喧嚣面前,这位老人太弱了,仿佛风一吹,如老屋摇摇欲坠。仿佛一个手指一弹,就可能倒下。人卑微如蝼蚁。
有时也常见到那些身体残疾的人,同样感到了ta们的艰难。面对生活,生存的方式,选择的余地,比一般正常人要卑微、狭窄得许多。
每当如此,我便为自己刚刚还在愁眉不展,为烦琐纠结而感到羞愧。转而看见一个身体健康齐全的自己,而因此感到庆幸,欣慰,便高兴起来。
假若如平凡的我,四肢不全有残疾的话,我该怎么办?我会怎样面对自己和生活?恐怕是难以想象。
可眼见ta们一样的活着,坚强的活着。我既感到活着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感到了ta们做为人的顽强的生命力。
我有时自嘲:一无钱二无权三无关系,还好有健康的身体。庆幸自己还能正常的工作,有被他人、社会利用的需要。我庆幸自己能快乐的骑行,带我去一个个地方。我庆幸自己能参与眼前的事物,感受ta们的喜怒哀乐。
就像今晚,我又来到湖边。享受着这一时的静谧。湖水平静得如一面镜子,让倒映其中的灯火白花花如赤条条一丝不挂的胴体。我猜想水底下大概也有一个世界,水龙王是不是派兵驻守?我想到小时候对人事总是用“好坏”来简单区分。我抬头仰望夜空的人造大鸟闪烁着彩灯飞翔,想象着它离地起飞昂扬性感,惹得我心潮澎湃。
我能这样感受,我还能这样活着,不说满足,至少我应该感恩。感恩我还能拥有这么多。
想着白天的喧嚣,那位侏儒老人总在我脑海里出现。仿佛又看到她蹒跚矮小的身影在人潮中抬着脚步。一边是繁华,一边是不易。生活就是这样,各样的鲜活画面同时呈现。
我在这里感受着暂时的安静。我应该为此庆幸。我想着明天,想着要去的远方,想着许许多多…
感恩吧,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