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末年,秦州、雍州也就是甘、陕一带连年荒旱,略阳、天水六个郡的老百姓流亡、迁移、因为寻找粮食量而迁徙到巴蜀一带的有几万家。
其中巴人李特、李痒、李流兄弟即勇武又善于骑射,性格仗义好打抱不平,很多志同道合的人都去依附他们。在长途迁徙的路程中,李氏兄弟见到有病和穷苦的人经常救助、保护他们,因而得到了众人之心。
流亡的百姓进入汉中后,上书请求在巴蜀寄食,朝廷不允许,派遣御史李宓监督他们,不让他们进入剑阁。
李宓到汉中后,接受了流民的贿赂,上表朝廷说:“流民有十多万人,不是一个汉中所能够救济的,如果让他们往东去荆州,水流湍急很危险,而且没有船只。蜀地有粮食储备,百姓又丰足富裕,可以让流民到那里去解决吃饭问题。”朝廷听从了李宓的意见。
从此,流民得以四处散布于梁州、益州等地。李特路过剑阁的时候,观看当地险峻的地势,不由得叹息到:“刘禅拥有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投降别人,难道不是才能平庸、低下的人吗?”同行的阎式、赵肃、李远、任回等人都很惊叹,认为李特此人很不一般。
四年后,时任益州刺史的赵廞(xin)看到朝廷的日益衰落,心中有了占据蜀地的愿望,他拿出仓库中的粮食赈济流民收买人心,因为李特兄弟勇武,赵廞对他们十分优厚,作为自己的爪牙。
李特等人仗着赵廞的权势,专门聚众做强盗,蜀人十分忌恨他们,成都内史耿滕多次奏报朝廷说:“流民彪悍骁勇,而蜀人怯懦软弱,主人对付不了客人,一定会造成祸乱,应该让流民还归本土。如果让他们继续留在地势险要的蜀地,恐怕秦州、雍州一带的灾祸就要转移到梁州、益州地区了。”
赵廞听说此事后非常憎恨耿滕,派徒众袭击他,耿滕战死,随后,赵廞自称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李特兄弟及亲属率领四千骑兵归附赵廞,赵廞任命李痒为威寇将军,把他当做心腹,让他募集强壮勇武的人,以截断北来的道路。
李痒骁勇善战又很得人心,赵廞逐渐开始忌恨他,但没有明说。长史杜淑、张粲劝说道:“将军刚刚起兵,就仓促派遣李痒在外掌握重兵。他不是我们的族类,一定不会和我们一条心,这是倒转长矛交给别人让他向我们攻击,应当尽快设法对付他。”
正巧,李痒劝说赵廞称帝,杜淑、张粲告诉赵廞,李痒这是大逆不道,便把李痒和他的儿子侄子十余人一起杀了。当时李特、李流都在外带兵,赵廞派人去安慰他们说:“李痒说了不该说的话,应判死罪,与你们兄弟不相干。”又任命李特、李流为督将,两人心中怨恨赵廞,便带领兵马回到绵竹。
赵廞的部将许弇(yan)想担任巴东监军的职务,杜淑、张粲坚持不肯答应,三人起了争执,许弇大怒,拔刀杀了杜淑和张粲,杜淑和张粲的随从又杀了许弇,这三个人都是赵廞的心腹,当着赵廞的面自相残杀,赵廞竟然不能制止,从此便衰弱下去。
赵廞派费远等人率领一万余人驻扎在绵竹的石亭,准备截断北来的道路。李特秘密聚集了七千多兵卒,趁夜袭击费远等人的军队,用火烧他们,被烧死的十有八九,费远大败,李特于是乘胜进攻成都。
赵廞得知兵马到来,惊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费远及文武百官连夜破开城门落荒而逃,赵廞只得与妻子儿女乘坐小船逃走,逃到广都时,被随从杀死。
李特进入成都后,放任士兵大肆抢劫,杀死赵廞所设置的官吏,然后派遣使者前往洛阳,陈述赵廞的罪状。
当初,梁州刺史罗尚听说赵廞谋反,曾上表说:“赵廞不是雄才大略的人,蜀地的人们不会依附他,他的失败指日可待。”朝廷于是任命罗尚为平西将军、益州刺史,率领着王敦、辛冉等人领兵七千进入蜀地。
李特听说罗尚要到来,非常害怕,派弟弟李骧在路上迎接,并献上珍宝古玩,罗尚为人贪婪,收到礼物后非常高兴,任命李骧为骑督。李特、李流又在绵竹用牛、酒来犒劳罗尚,王敦、辛冉劝罗尚说:“李特等人专会做贼,应当趁机杀了,否则一定是后患。”罗尚哪里肯听。
辛冉与李特曾经有过交往,他阴森森地对李特说:“故人相逢,不是吉祥便是凶险。”李特深深地猜疑害怕。
不久,朝廷下令秦州、雍州两地召回流入蜀地的流民,并派御史冯该、张昌监督执行。李特的哥哥李辅一直留在家乡略阳,以迎接家人的理由,从略阳来到蜀地,告诉李特说:“中原刚发生过变乱,现在不能回去。”李特同意这个主张,产生了占据巴蜀称雄的想法,多次派阎式拜访罗尚,请求通融暂且停留到秋天,又不停地贿赂罗尚和冯该,他二人同意了李特的请求。
朝廷评议讨伐赵廞的功劳,任命李特为宣威将军,李流为奋武将军,文书下达到益州,让开列和李特一起讨伐赵廞的流民名单,准备赐以奖赏,辛冉想把功劳占为己有,不执行朝廷旨意,不如实上报,大家都很怨恨他。
罗尚派人监督遣送流民,限令七月上路,当时流民分兵在梁州、益州地区,为人当佣工,听说逼迫遣返,人人忧愁怨恨,不知所措,加上雨水很多,当年的粮食没有收成,没有东西做路费。
李特又派阎式拜访罗尚,请求暂缓到冬天,辛冉则认为不能再延缓了,罗尚听从了辛冉的建议,拒绝了李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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