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父亲的摩托车,承载了我的童年。

【文字家园】年轮故事征文大赛

父亲大手拉小手


父亲的辛苦我看在眼里,父亲的操劳我记在心上。深深地父爱,让我铭记于心。

如果,您是一颗沧桑的老树,那么,我愿是那会唱歌的百灵鸟,日夜栖息在您的枝头歌唱,换回您的年轻,让您永远青翠。

父亲精湛的摩托技术,美名远播。

父亲生于1970年,中年人的年龄。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由于长年脸朝黄土背长天,脸上晒得嘿呦嘿呦的。皮肤也很粗糙,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就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工形象。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里挣钱的唯一途径,就是父亲跑摩的(就是摩托车拉客人)。

在90年代初期,我们乡下大多数人都是以跑摩的谋生,这也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也只会这个技术活。

父亲的摩托车陪伴了我的童年,记得那时候我刚上学,乡下离学校路程很远。我们走山路都要一个半小时,早上出门都是打火把,下午放学回家都是瞎灯摸黑的靠对路径熟悉的感觉回家。

父亲每天要出去跑摩的,拉客人,也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父亲会开摩的送我去上学,我们去学校的大路(公路)离学校就更远了,要两个半小时。

父亲每周会接送我几次,都是放空(专门送我,没有客人)。这样就很不划算,我们学校那条大路基本没有人顺路。

我跟父亲说不要专门送我了,我就跟着邻居一起去上学也有伴,没事的,我们早点走就是了。

可是父亲很固执的说:“我跑摩的是为了要挣钱养家,可是我如果连孩子都不能接送,那我还跑什么摩的,钱也挣不完的”。同学们都很羡慕我有个好爸爸,来接送我回家。

从小父亲就对我特别好,那个年代都说是严父慈母,家里都是父亲很严厉,说一不二。我父亲的形象绝不是这样传统的老古董,相反父亲很仁慈心软。

我父亲很开明,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乡里乡亲的人都喜欢找他帮忙,邻居们都亲切的称呼父亲为老实人。

父亲开摩的的技术更是数一数二,不管山路十八弯,崎岖不平,泥泞不堪都不在话下,就没有父亲开不过去的路。

我们老家有一条必经之路,也是最烂最陡坡的路。我称它为魔鬼之路,外来进乡的人都不敢开车上来,都是把车停在下边,步行上我们村。

只有我们本村的人,常年以来技术被磨炼出来的才敢开上来,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屈指可数。别人开大车都不敢上,我父亲开的是摩的,还能载人,这也是只有我父亲一人能做到。

那条路我现在都还记忆深刻,每次走到那里,我腿都打颤。我不想走那条路,我害怕,在乡下特别是下雨天这条山路更是难走,寸步难行。

很多时候这条路都会出问题,很多人摔过跟头,还有人直接在拐弯处被甩下去了。那时候是没有防护栏的,每次走到那里,我真的心惊胆战,心有余悸。

只要一到这条路我就很紧张,父亲从来不畏惧,这就是技术过人的底气,还有就是多年来跟这条路打交道,实战经验很丰富了,所以无所畏惧。

我们要赶场(上街买东西)的话,父亲就会开摩的送我跟母亲去。本来遇到赶场天,很热闹,人很多。父亲都会一大早出门跑几趟,赶着回来接我们,他不让我们走路去。

别的邻居一般都是先步行走过魔鬼之路,到下面交叉路口等摩的。我跟母亲也说了很多次,我们先步行下去安全一点。可是父亲不要我们走下去,说没有那么危险,放心好了。

其实下坡路坐在摩的上比上坡路更可怕,下去的时候是放空挡,很快速然后你又能看到万丈深渊,真的是那颗心都提在嗓子眼了。

父亲就这样让我们坐在上面,一下子就开到路口了。回来的时候别人都是在路口下摩的,步行魔鬼路。这条路是不算在收费标准里的,这里都是步行,而且别人也不会让摩的师傅开上去,还生怕摩的师傅忘记停车,都是主动快速的喊师傅停车。

我们从来来回都没有下过车,而且还是驮两个人。走魔鬼路上坡的时候,我把父亲拽的死死的。双手用力的抱着父亲,整个脸都趴在父亲背上,双眼紧闭不留一丝缝隙。我不敢睁开眼睛看,生怕自己掉下来,这也是童年时期拥抱父亲最多的时候。

我跟着父亲一次又一次的跟魔鬼之路正面交锋,渐渐的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我一个人走那条路也不恐慌了,这都是父亲给我的勇气,教会我面对困难要迎难而上。

我坐惯了父亲摩的,从来不敢坐别人的摩的。别人免费载我,我都不愿意坐,我从心里就只相信父亲的技术。

父亲成为了家乡远近闻名的技术一流摩的师傅,很多老人想要出门赶场都找父亲,别人不敢应下害怕。其实我们也有点担心,毕竟人老了还是坐大巴车安全点。

可是那些老人几十年来坐惯了摩的,就要坐摩的。父亲本来就是热心肠,忠厚老实淳朴善良的人,盛情难却不好拒绝。

就慢慢行驶,以最慢的速度,安全第一。别的摩的都跑了三四趟了,父亲一上午也就跑这么一趟,只能下午奋力奔跑赶超上来。

父亲乐善好施,能服于人。

那时候,摩的收费都是一块钱,两块钱,最远的路程也就五块钱。父亲每天就为了这些一块两块的零碎钱,从来不敢停歇。

因为父亲知道,家里等着他拿钱开火做饭。父亲跑摩的很少回家吃饭,都是饱一顿饿一顿,他说回家吃饭会耽搁时间。来回可以又多跑两趟了,多挣两个钱也好,饿几顿不碍事的。

父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兢兢业业的,勤恳卖力,全力以赴。我想我现在身上有这些品性都是从小在父亲身上学到的。每天晚上回家,看着父亲从布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的零钱。

全都是一块两块五块,很少看到有十块钱。我都会一张一张的把它铺开来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块的放一起,两块的放一起,五块的放一起,分开开放。整理出来有高高的一层,厚厚的一沓钱呢。

父亲笑着说:“傻孩子,这些钱都是农民叔叔阿姨们,拽在手心里面的,长满了褶皱。都是辛苦钱,不像是银行里的新钱,那么光身(光滑)。你以为这么厚厚的高高的就很多钱啊,这是假的现象,其实钱很少”。

父亲说,有时一天运气好,客人跑的多,还能挣七八十块钱。要是遇上下雨天,没什么人出门,就只能挣到二三十块钱,还有打光脚板(一个客人也没有)的情况。

父亲经常做善事,在跑摩的的这些年,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有些人上车的时候不会说没有钱,只管先坐上去再说,到了目的的说自己没有钱,父亲也会说没事,谁都会有窘迫的时候,没有就算了。

特别是在我们那条赶集的路上,父亲只要看到村里的人,都会主动停下摩的,给她把东西用铁皮绑在后面的铁架上,再把邻居载回家,从来不收钱。

还有些人都是老油条了,知道父亲心善,都是让父亲先送他去哪个地方,到了屁股一拍,随口一句下次给你钱,先欠着。

乡里的人有个三痛两病的也是父亲半夜三更的送去镇上医院,父亲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还都是义务劳动,分文不取。

父亲的天职好像就是帮助别人,由于父亲经常都在帮助大家,村里有什么事父亲也会挺身而出。所以,在村里说话村民们都还是能听,能服众。

父亲总说:“人这一辈子还长,能帮别人一把就帮一下,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总之一点你要记住,你做好事是没有错的。吃亏是福,吃的亏打的堆,大家都不容易,乡里乡亲的都是一家人”。

我从小就深受父亲的言传身教,我真的是遗传了父亲所有的秉性。母亲经常说,你要是个男孩的话,你就是典型的第二个父亲的模子,不脱代(父亲的后人)。

父亲的摩托车,每个零件都是宝贝。

父亲长年累月的骑摩的,摩的磨损很严重,工作量超负荷。摩的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我没记错的话,父亲换了有六个摩的。

父亲的每台摩的他都很爱惜,一天跑完了摩的放在家,都会打一盆水,给他擦的干干净净。拿出工具箱,仔细检查车子的零件,父亲说零件一个不能少,都宝贝着呢。磨损的地方给他打点油,修理一下。

后来买的摩的比之前更好了,耐受力更强,马力也很发达。父亲还给摩的添了羽翼,在踏脚板两侧安装了两个加宽的铁架,双脚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随便放下了。

那台古老的摩的,我最害怕的就是脚踏板那里的烟囱。摩的跑起来的时候,烟囱散热很快,脚放在那里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热流袭来。

我的脚从来不敢随意的放下去,都是双脚抬起叉的很开,一直不敢靠近,脚有时都抬着麻木了。好像听很多人说,夏天的时候还被烟囱烫伤过,好吓人。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自从父亲安了这个助攻神器以后,客源源源不断了。客人放的东西也更多了,给她们提供了更多的便利,安全系数也增强了,摩的变得更加的牢固,跑起来更给力了。

摩托车
父亲永远在奔跑的路上,春节也不例外。

每逢佳节时期,父亲会更加忙碌,晚上都是很晚才回来。我们都已经睡下了,母亲这时都会起床给父亲下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不管多晚。每次看到这个画面感,我都会悄悄地流下眼泪,我知道这是幸福的泪水。

要过年的时期,父亲是最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状态。他知道这是一年里最能挣钱的旺季,不能错过。还要比平时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给我们过一个好一点的大年。

腊月三十天父亲都会跑摩的,大年初一也会跑摩的,我们都叫父亲玩两天,休息一下,也要注意身体。这大过年的别人都在玩,谁还跑摩的,一年到头你也没有好好放松一下。

父亲冲我们傻笑:“这过年是最挣钱的时候,大家都不去跑摩的,那别人要坐车的怎么办,还得有人跑,我也就趁这个机会多挣点,给你们买套过年的新衣服”。

说完父亲又开着他的摩的扬长而去,又是很晚才回来,我清晰的看到父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睛很红肿。连续跑了好几个晚上了,没有合眼睡个好觉。

我跟母亲一直等着父亲回家团年,一家人围着煤炭炉子烤火,其乐融融的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过年最期待的还有压岁钱,父亲给我包了个大大的红包。

父亲突然放下筷子,像是想起有什么东西没拿,进里屋去了。父亲蹑手蹑脚的走过来,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大袋子,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条闪闪发亮带钻的牛仔裤,还有一件粉粉嫩嫩的羽绒服,一件大外套皮衣。

我跟母亲惊喜的欢呼着,这是给我们买的新年衣服啊,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啊,你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穿啊。母亲嘴里边说着边上身试穿衣服,我也兴奋极了,跑去试穿,当当当,好看吧,父亲母亲都拍手说很好看呢。

那时候牛仔裤可是很流行的,要是穿上牛仔裤出去走一圈,绝对是回头率百分百。那是我长那么大以来的第一条牛仔裤,我格外的珍惜,这条牛仔裤现在都还在我母亲那里存留着,母亲的皮衣也压箱底里。

我们都穿上了新衣服过年,父亲你的新衣服呢?我跟母亲望着父亲,父亲就说:“快点吃饭了,不然冷了,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新衣服,皮糙肉厚的,再说了我跑摩的也穿不上,你们有新的穿就行了”。

父亲从来都是不善言辞,一味地付出不求回报。大年三十还跑摩的熬的双眼充血只为了多挣点钱,给我们置办新衣服,让我们能够欢欢喜喜过大年。

父亲的奉献精神一直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父亲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人,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人,世上无人能及。

父亲就是这样朴实无华,靠跑摩的一块两块钱的积累,撑起了我们的家。世界最无私的,最真执的爱,就是父爱了。我相信每个人体验过父爱,享受过父爱的关怀。

父爱是大树、城墙,让我们依靠;父爱是是火焰、阳光,让我们温暖。父爱如伞,为你遮风挡雨;父爱如雨,为你濯洗心灵;父爱如路,伴你走完人生。

父亲,在此向你致敬,您永远是我心中的参天大树,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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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爱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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