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有读过这位被誉为"日本情爱大师”的作品,最近才读了他的临终遗作《我永远的家》,了解到他与我们并无两样的前半生。
父亲是高中数学老师,母亲是小商贩的女儿。童年在贫穷与战争中度过,中学因为中山周老师的启蒙而对文字产生兴趣,高中与天才少女画家纯子有过刻骨铭心的初恋,大学因为理科薄弱,从而听从父母的意见考取札幌医科大。因为母亲认为医生的职业稳定且薪水高。
渡边淳一1958年从札幌医科大学毕业,1964年任教于母校骨科部,同时在一家矿工医院中执手术刀行医。1963年获得医学博士学位,1966年就任骨学讲师。10年从医经历让他熟悉了爱的力量:“面对一个将死的病人,最好让他的爱人在身边,紧握他的双手,只有爱可以战胜对死亡的恐惊。”
渡边淳一从1956年便加入了同仁杂志“库力玛”,时常发表作品。1965年描述脑部手术的第一人称心理分析小说《死化妆》获新潮同仁杂志奖,1970年,发表《光与影》,文章描述两个军人,因主治医生临时采取对两人不同的治疗方案而发展出两段完全不同的命运,为他赢得直木奖。渡边淳一说:
“我至今给数不清的人亲自动刀,看见血,找神经,触及骨,而且看见死。对于人体,起初的三年只是恐怖和惊异,接着的三年有梦想,再三年就只有那种顺从绝望,终于开始觉得自然科学实际上是和浪漫毗邻而居的。”
命运的分水岭便是从这里开始的。对医生的绝望厌倦和内心深处对文学的向往让他矛盾不已。正在他对人生纠结难抉,苦于无人指点迷津不知该如何去向时,人生的指明灯便恰时其时的出现了。
农妇摩西奶奶70岁开始画画,80岁在纽约举办个展,引起轰动,90岁作品畅销欧美,20年的绘画生涯中,创作了1600余幅作品,成为一代又一代人的励志偶像。
在一次展览中,摩西奶奶一件私人藏品格外夺人眼球。这是她1960年寄出的一张明信片,收信人是一名叫春水上行的日本青年。明信片上有摩西奶奶亲笔画的一座谷仓和赠言:
“做你喜欢做的事,上帝会高兴地帮你打开成功之门,哪怕你现在已经80岁了。”
28岁的他给仰慕已久的摩西奶奶写信,希望得到大师指点。他困惑一个人28岁才开始文学之路会不会太晚,这封信让老太太很感动,因为平时多数来函都是恭维溢美之辞,这封信却向她讨教人生难题。虽然她已经100岁了,还是给小伙子写了回信。
这张明信片所以震撼人心,是因为春水上行真的在摩西奶奶的激励下踏上成功之路——他便是如今名扬世界的拥有《失乐园》、《光与影》、《遥远的落日》等50部长篇小说及其他作品的日本大文豪渡边淳一!
摩西奶奶的话让渡边淳一豁然开朗,他毅然辞去了医生这份安稳的工作,母亲得知他打算去东京专职写小说时,愣在那里,随后几近哭着说:求你了,别去干那种卖笑的事,可现在谁也不能左右他了。
然而比起拿起手术刀做手术来,靠写小说来生存十分艰难,渡边淳一后来描述自己的生活:
晌午起床,傍晚开始上班,深更半夜不睡,收入极不稳定,银行也不肯贷款,我甚至觉得还不如卖笑。
开弓没有回头箭,虽然他一度穷困潦倒,但他不肯让自己的梦想之火熄灭就这样,他一路坚持写下来,成为日本文坛情爱小说第一人,从1970年《光和影》获直木文学奖,至今他已出版150多部作品,深受读者喜爱和拥戴,粉丝更是遍布全世界各地。
如果不是摩西奶奶,他或许终其一生都只是一个平凡的医生,而因摩西奶奶的一句话,加上自己的对梦想的坚持,一代文学大师就此产生,人生得已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