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堆一个雪人,五颜六色来装扮
“哇,下雪了唉”,我们说着这句话,不是长嘘短叹。透过落地窗看外面鹅毛大雪的眼瞳,放大透着光,不时与同伴交流的嘴角,浮动着各式样的笑容。
这个冬天下的第一场雪,真是讨人喜。
“是呀,下雪了,多好呀,在武汉呆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但我这几年对于冬天的印象,只想用“肃杀”这两个字来形容。上班的日子碰上大雪:大雪不易出门。但上班还是要去的,就算是在哪里发上一天的呆。
让我觉得欢喜的是,四周的一切都安静多了。雪簌簌的下,粉刷了张扬的屋顶和楼房,吸了一身灰的行道树来了个纯净的泡泡浴,想必出浴之后绿色的皮肤会清爽通透,像她森林里的那些姐妹一样惹人崇爱。
走在室外,大雪净白了一切。“罗马大道”也是如此,但我讨厌下雪天依旧奔驰的汽车,铊们像夜间在小区内部单行道飞速划过行人、像下雨天在公交站前猛踏进水坑一样,把雪也压在地上变成深灰色的冰,轮毂周围的雪则被卷到一边,堆积起来像下水道里的泥。
当然我在意的并不只此,我更在乎的是“我”自己,我踏在已被碾压的雪上的感觉,很糟糕。即使被雪覆盖的城市也安静的像个“山村”。我脚上沾的雪,不是融在土里的雪;雪会融化流进地沟,而不是融在土里然后黏到脚上。
“你这个人太裹精了吧,就算是仪式感也不需要这么多……”。
“哈哼哼,好像也是。我们去堆一个雪人儿吧”。
“这又不是在乡下,看门前,他们已经在铲雪了,真是勤劳”。
我不能否认任何工作者的勤劳。
雪被堆到下水道盖板上,然后一点点融化。
下雪了,腊八了,那距离过年也就不远了。过年都是在乡下过,所以对于下雪天也最愿意是在乡下度过。每次过年,都盼望有一场雪。
小时候几乎每年快过年那几天都会下雪。我最爱堆雪人,只要下大雪就跑出去耍雪、堆雪人儿。雪是玩不够的,要是大雪天,世界可以一直是纯白的,我们在场地里跳跃,狂跑,路径也一直结白,所以就可以一直玩。
手冻的通红通红的实在冷的受不了了才会跑进屋里取暖,然后还要时不时盯着外面,看那个竹子上的雪刷一下落下来,竹子又挺高身姿,看好几只小麻雀结队到之前晒过粮食的场地上觅食,看那里还有几个小伙伴还在打雪仗,有的敏捷的躲过,也有的被打到了脖子里,都会笑得不亦乐乎。
然后在大雪开始或者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会推起一个大雪人儿,每次都不太一样,小伙伴们的堆雪人的新造型的点子从来没有断过,白雪公主堆过,正常的小男孩儿样子的雪人堆过,还有各种奇怪的造型,比如雪人连着一节节车厢,像是托马斯小火车,甚至魔鬼样的吓人造型也堆过。不过大多数时候堆的都不像原版,但我们还是很满意。等天晴了好几天,大多数的雪都化了,那些雪人还屹立在那儿,依然是我们的玩具,时不时去摸他一下,修郑一下她的鼻子或嘴巴。虽然她消瘦的越来越快,却没有人会直接破坏掉她,让她快一点化掉,连大人也不会。等到雪人快要化完,春节的假期也差不要结束了,大人回城市上班,小孩儿回学校上课……。
不过关于堆雪人,和我一起堆雪人的人却一直在变,从爸爸妈妈到只有几个小伙伴一起,到后来自己一个人堆,一直一个人堆了好几年,到后来有一群小屁孩儿拉着我出去帮他们一起堆雪人。
“但现在的我希望这样的年能有合适的人来一起过”。
“这三四年过年,你和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不都是在一起过的吗?每次过年后上班不都会吹嘘你那些奇闻屌事吗?”。
我很高兴他们记得我吹的那些牛皮。
“这几年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见面一年也就过年那一次,总计在家里呆上七八天”。
我突然想到一件是很搞笑,就大笑着形容:“这样的我们不就像外地打工回来的年轻父母,而我们的父母长辈像留守儿童”。
“哼哈哈,嗯,咳咳,说的好像你小时候父亲不是这样一样”。
我不愿回想他当时的表情并描写下来。
我说我想找个合适的人一起过年,是很想找一个异性朋友。
“父母不行吗,还有那么多亲近的 人……”。
“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自己,如果他们当时狠心决定,然我顺从他们……”。
“……”。
“有些事情,我知道或许是误会,但我怕万一说出来,……,我控制不了自己,更控制不了局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他突然大哭起来,“或许明年,爸爸就真的一直待在乡下了,这些年的体力活……"。
……
他实在是过于隐藏自己的情感了。
有次走路遇见一位中年女性,硬是让我原地神情恍惚愣了几分钟。她脸是瘦削的,虽然像抹了护肤品,但黑的出奇,是长期在烈阳下晒造成的。身材也很较小。除了这些,最触到心口的,是那头发,很干燥,毛糙很多,却很直。
头发是拉直的。妈妈去年去集镇上办年货回家,兴高采烈的问我头发好看吗,然后我冷冷的回了一句“怎么了”。
我骂自有时候太多愁善感,有时候又非常没有观察力。有时候半夜写这些烂文章把自己哭的稀里哗啦。
拉直而不是烫发是妈妈爱美又低调的选择,我没有观察到。我没怎么注意过拉直的头发是怎样的,当然也忽略了……。毕竟这好几年只能过年在一起,平时自己也不怎么讲电话。
……
有时候他会想:“我和我爸爸妈妈不熟……”。
“不……,当然不是,不是……”。
“所以没有办法,你对雪寄予了太多的期望。”我有些无赖的对他讲,“你希望下雪天是在乡下度过的,而只有过年,才能回到乡下”。
“下雪了,腊八了,快要过年了,就都要回来了”。
过年了,回家,要像从前一样,像儿时一样:在雪地里堆起一个大雪人,门上黏上大红的对联、门画,墙上挂着金色的玉米,火红的辣椒,然后进屋帮忙,更是有五颜六色的菜品。
在这不多的相聚时间,愿千万版的问题人生,都在那间温馨的屋里被家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所融化,化为纯洁的雪,融进泥土里,融进心里,融进365天的日日夜夜。
2019.1.13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