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之用于文学和科学的最大的不同是文学的语言要有态度,有情绪。即便是最直白简明的描写也是为了渲染某种氛围,构建某种场景,而便于所创造的人物和形象可以浮现其中,就像龙从云,虎带风;英雄之出,天地必有征兆,不由此则不能成文。
而七情莫不出于六欲而通与六感。而就物起兴,睹目思人,大体人情所动来自于与外物交接。秉笔为文,状物记人,皆出自于内,而期望他人有所同感,而要达同感共情之效果,比喻最为重要,以明显周知的事物来表达暗藏潜在的情感,而使其跃然纸上,一目了然。随手记要脑子里浮现出的几句话如下:
简直是小菜一碟。
她真是甜,但对他来说有点过了头。
听她讲完这些,他像嗅了催泪瓦斯一样。
另外一种常用的方法是对比描写,但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将A与B对应比照,当然这种用法在写作中是最常见的,应用得法也会有好的效用。但更重要的是有意识得去创造对照,以创造出好的艺术效果,如:鸟鸣山更幽。又如白居易《琵琶行》中: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这样的描写用对比方法使形象十分鲜明突出,且富有变化和节奏感。
另外一种手法是象征手法,这在抒情诗歌里应用的最为广泛,例子也随处可见,比如诗骚中的芝兰香草,硕鼠等,不用详细说明。但在小说中也经常使用,有时还做为全文的主线,比如说老舍先生的《月牙儿》,在文中数次将主人公与月牙儿形影相照,塑造了小说中的景与情,使作品具有诗一般的意境,气氛婉转低回,如一吟三叹般的抒情,真正的大家手笔。另外在中国古典诗歌中的情境学说中,对抒情是有更广泛的延伸的,“凡景语皆情语”也,千言万语总关情。王国维先生的“无我之境”,“有我之境”,”隔与不隔”等论述,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如何才能做到情真意切,这实在是作文的最难为之处,也是最应该下功夫之处。
当然最常用也最易见效果的还是带着饱满的情绪吼两嗓子:
天也,你错勘贤愚枉为天!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痛也快哉,不吐不快。有如此之感情时,当可直抒胸臆,否则不要做无病之呻吟,因为文忌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