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告诉你了,今年我也22岁,就是当年那个杀蛇的男孩,而现在我只有一条手臂,也失去了捕蛇的能力。
你可能想知道,我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而我却想告诉你,当年最后一次杀蛇时发生了什么。
我斗败过无数的蛇,但是那天我无法斗败这一条细花毒蛇,其实当时我已经快得手了,虽然我没有十分的把握杀死它。如果爸爸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告诉我,如何干掉这条蛇。这一上午,我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一条其它的蛇来代替它,我不想错过约定,必须如期而至去到池塘边送去诱饵,所以必杀它。
我曾听爸爸讲过这种细花毒蛇,俗称“七步蛇”,伤人七步之内必倒。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眼下的这条蛇和梦境里的蛇一般模样,一样大小,同样灵活,它经常入梦而来。它奔腾在前,我追逐在后,我从来没有追上它。每当它停下来不跑时,我在梦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母亲告诉我,如果在梦里遇见了蛇,就是开始成熟的表象。
直到某一天,我在池塘边遇到了一个钓虾的女孩,我相信了母亲的话。从那以后,蛇再也没有入梦,而是换作钓虾的女孩悄然入梦,她有温柔甜蜜的笑,她依偎在我的怀抱。渴望和炽热充满了身体,那种感觉该是异性间的好感吧。
每个周末,她总是如期而至,来池塘边钓虾。我想过一千种方法靠近她,想过一万种搭讪的办法,可是我始终没有靠近她,只好远远的偷窥,默默地关注。
直到有一天,我鼓起勇气说,“新鲜的蛇肉分给你一半吧,以后我们一起钓虾”。这是我全部的勇气,搭讪之前我想过无数种被拒绝后开脱的办法。如果她说不需要,我肯定会说,只是诱饵用不完,所以才给你一半。如果她说不想和我一起钓虾,我可能会说,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倒不如多一个人呗。我一定会回应的很轻松,一定会表现的很自然。
没想到,女孩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没有龙虾上钩打破僵局。直到她开口问我,如何才能钓到和我一样多的龙虾时,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下了。因为那时,我已经准备好了新鲜的蛇肉,只差给她的鱼线系上。我不记得是什么原因,她不敢接过我手中诱饵,而是像受了惊吓一样杵在那儿不动。其实,我最想说的是,“以后,我陪你一起”,而不仅仅是一起钓虾。
有蛇肉的每一个周末,我们可以钓很多小龙虾。直到那一天,在水沟里我怎么也找不到一条蛇,用作钓龙虾的诱饵。我上了岸,父亲曾多次提醒过,岸上的蛇一般毒性大,越是鲜艳的蛇,毒性越大,离得越远越好。
在石头缝里,寻觅那一条细花毒蛇的时候,父亲的话已经被我遗忘在脑后。这是我第一次上岸捕蛇,我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干掉它。当我伸手去抓它的时候,它已经挑拨的奄奄一息了,没有谁能够拯救它了,除非我饶它一命,可那个时候我别无选择。直到我的手臂感觉到一阵剧痛,我错愕的丢开了那条蛇。眼看着从石缝里钻出来两条细花毒蛇,迅速逃开了,一直躲在石缝里的另外一条毒蛇,给了我致命的一击。
再后面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等我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少了一条胳膊。
当我再次遇见池塘边钓虾女孩时,她应该能想起,但不会太奇怪我少了一条手臂。想起石缝里有两条毒蛇, 我心里很难受,说,“恐怕以后,再也不能给你杀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