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送了两本《老子的心事》第一辑给一位领导,今天早上他兴冲冲地打电话给我:“陈红英啊,你在店里吗?你再给我几本《老子的心事》第二辑,这个雪漠写的真是好,语言通俗易懂,讲的也很好。我还帮你送了两本给两个公司的老总,他们也很喜欢《道德经》。”
然后他又说:“我现在也来帮你推广文化了。”听他如此说,我非常高兴,连连道谢:“谢谢啊,您有社会影响力,您说的话他们会更相信。”随后我把《老子的心事》1-4辑拿了几套,让他送给其他有需要的人。这时候旁边有一位女子,她以为书是卖的,连忙问:“我也想读,多少钱一套?”我笑着送了第一辑给她,对她说,如果看完可以来续借。
这让我想到,文化的传播需要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更需要语言的口头相传。此外,标签化也是影响传播的一个重要因素。比如这个领导当初一听说是《道德经》的解读,很快就接受了。因为《道德经》在中国人眼里实在太耳熟能详了。
今早雪师在直播中谈到文化的标签化和去标签化,认为没有标签的文化传播影响会更大。的确如此。想一想这几年我在文化传播上做出的微薄努力,也可看出标签化的巨大影响。
其实我们本地是佛道教圣地,寺庙宫观遍布全山,有信仰的人非常多,一般的信徒也比比皆是。儒释道的文化渗透在这片土地上已经遍地开花,并深深扎下了根。但在标签化严重的信仰群体中,要推广优秀的文化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我们会发现,越是有信仰的人,他们对于界限的划分会越明显,对其它的文化越有抵触性。两年前我曾请了《老子的心事》足本第三辑送给一些有信仰的人,包括道教协会的领导,但他们对此往往不以为然。
标签,这是一道绳索,捆缚的不仅是文化传播,更是自身。因为标签就是一种定向的观念和思维,是一个具体的逻辑框架。当一条池塘中的鱼,它以池塘为界限的时候,即使有一道可以通往大海的缺口,它也不会从缺口游出去。它以为这个池塘就非常适合它的生长,这个池塘已经足够大。
早几年我常常给自己贴各种标签,比如,我是学佛的,我吃素,等等。出去吃饭,我总跟别人不一样,那强烈的分别心反倒让我有自矜的感觉。如今想来,那是我给自己上的一道镣铐,一方面强化了我的固执,一方面也体现了我的愚昧。形式上的标签,禁锢的是心灵的宽广,禁锢的也是自由的思想。
标签也会给别人造成不便,让人感觉不顺畅。其实,修行修的是心,何须这些外在的概念?心灵是无限的,外在的表现也是无限的;心灵的天空是自由的,世界也是无限自由的。各种现象没有固定的形态和表现形式,如果一定要让自己生活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那势必会拒绝整个大海。人为的标签化不仅将自己宥于狭窄的界限中,将自己与他人分隔开来,而且违背了信仰“同体大悲”的精神,也无法障显智慧的博大和无边界。
标签是人为定义的种种概念。当一个人被别人套上标签之后,他会遭受许多歪曲和误解。说起来很好笑,在有些信仰群体中,人们会把“吃素”当成信仰与非信仰的标准;把一些形式比如放生当成你是否属于纯粹的信仰者的标志。一旦我们活在各种表象的概念中,而非智慧的观照中,一心寻求外在的身份认同时,我们其实早已丢掉了正见。
在这个时代,文化传播更需要“和光同尘”,需要放下一切标签。往往一个人能被影响,不是依靠狂热的标签,而是无碍的智慧和不可否认的德行。文化只有在潜移默化的熏染中,才能起到征服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