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飞羽国帝位候选人有三个热门人选。
第一个是大帝姬玉琼,陛下长女,自幼倍受宠爱。
第二个是二皇子玉楼,皇后嫡子,外戚林家权势滔天。
第三个是三皇子玉宇,陛下幼子,宠妃徐昭仪之子。
是的,飞羽国女子也能继承皇位,因为飞羽国开国皇帝便是女子,且百年来也出过不少女皇。
所以玉琼作为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母亲不受宠爱,却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作为三大热门太子人选之一,玉琼表示压力山大。
最直接的后果是,皇帝和依附她的臣子们都想尽办法给她找男人。
玉琼年过二十,府中空无一人,皇孙的影子都看不到。
于是乎,玉琼帝姬被迫开始了每日一次的相亲,尽管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的。
二
帝姬相亲失败不是因为她长得丑,当然更不是因为无权无势无房无车,而是因为徐太傅之子徐庆的捣乱。
徐家在飞羽是豪门贵族,出了个深受帝宠的徐昭仪,出了个桃李满天下的徐太傅,徐庆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连帝姬也是轻易发作不得。
可这不代表帝姬能无限容忍他的捣乱。
在帝姬和黄将军之子聊天聊得火热的时候,徐庆一只箭射中黄公子的发冠,吓得他花容失色,掩面离开。
“徐庆!”
帝姬咬牙切齿,徐庆却不以为然,笑道,“黄公子虽然是将门之子,但黄将军无空教他武功兵法,所以他可不是你想要的文韬武略、智勇双全的驸马。”
“帮你赶走了他,你得感谢我才对。”
帝姬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扇过去,却被他抓住,压在肩上。
“帝姬已经饥渴到这种程度了吗?”
三
那日,徐公子是一瘸一拐笑着走出酒楼的,而帝姬则衣衫凌乱面黑如炭。
于是京中开始流传起了徐家公子和大帝姬的绯闻。
有说徐公子痴缠帝姬,被帝姬暴打一顿的。
有说帝姬感动于徐公子深情,与他共赴巫山云雨的。
还有说,徐公子与帝姬早已狼狈为奸,借着相亲在酒楼私会。
流言很快传到了陛下耳中,陛下得知后,怒召帝姬入宫。
后宫中人纷纷以为帝姬惹怒陛下,要失宠了。
却不知,陛下宫中是怎样一副画面。
“琼儿,你真和徐家公子那个了?”
皇帝一脸八卦,哪还有传说中的怒意。
“哪个了?”帝姬并未听到传言,她最近忙着争取黄将军的支持,对流言蜚语并未留意。
“就是那个啊。”陛下做了个非常猥琐的动作。
“没有。”帝姬脸瞬间黑了,转身就要离开。
“哎,琼儿等等……”陛下见帝姬不听话,也怒了,“玉琼,你给朕站住!”
“不知父皇有何事吩咐?”
“徐家公子的名声已经被你给毁了,所以你必须得负责,朕明日就下旨赐婚。”
到底是谁的名声被谁毁了?!
帝姬甩袖离开,皇帝陛下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四
天还没亮,赐婚圣旨就到了徐府,一夜未睡的徐庆眼中尽是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多年心愿,终于得偿。
徐庆拿着圣旨的手都是抖着的。
徐太傅在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他看着幼子的模样,长叹一声,眼中混浊辨不清情绪。
他徐家支持的是徐昭仪之子、当今三皇子玉宇,与大帝姬算是竞争对手。
就算是徐庆嫁给帝姬,也不能改变徐家的立场,徐家能不对帝姬下黑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婚事,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但徐庆嫁进帝姬府的日子是肯定不好过了。
五
大婚当日,帝姬并未来徐府,是徐庆自己骑着白马去的帝姬府。
京中人人都道,徐公子还未嫁过去就失了宠,不如悔婚做回贵公子。
帝姬府的宴会上,也无人敢灌黑着脸的帝姬的酒。
徐庆一一笑着赔罪,帝姬却抛下他去了书房。
宴会上的人都成了精,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徐庆也不恼,笑嘻嘻地直到散席。
本该是洞房花烛时,新娘却在书房,徐庆为自己的前途渺茫叹了口气。
书房里,谋士提议,让帝姬不要给徐庆难堪,明面上能怎么宠就怎么宠,借助徐庆,拉拢徐家。
毕竟,徐昭仪的儿子有徐家血脉,帝姬和徐庆的儿子就没有吗?
徐庆手微顿,收敛了气息,只听她道,“此事本宫自有定夺,无需再谈。”
她费尽心机告诉全天下,她不想娶他不会宠他,到底是真的冷漠无情,还是不愿徐家左右为难?
徐庆回了新房,心乱如麻。
六
三更天的时候,门悄悄地开了,帝姬点亮了蜡烛,却发现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正坐在桌旁,似笑非笑。
“你怎么没睡?”
“在等你啊,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帝姬心中某根弦似乎被弹动了,面无表情地与他喝了交杯酒,然后嘱咐他早些休息,便要离开。
“玉琼!”
帝姬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现在的我之于你,算什么?”徐庆问道,“如果不想娶,你大可以在陛下下圣旨之前就否决了,我知道你能做到。”
“驸马。我已经二十了,该成婚了,其他人都被你搅黄了,我不娶你,难不成孤独终老?”
“既然我们已经成婚了,那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驸马低声哀求着,帝姬觉得自己心有些软了。
就在驸马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句“不好好过日子,你还想红杏出墙不成?”
七
其实帝姬对徐公子并非全无情意。
只是徐家是三弟的人,两人成婚对她的大业没有一丝帮助。
不过每次相亲都被搅黄,帝姬早就不耐烦了。
父皇要她负责,那便负责吧,没有益处就没有益处吧,她也不缺这一个徐家。
冷着他也不过是不想他太嚣张,免得以后不把她堂堂帝姬放在眼里。
不过,他都那么低三下四地求她了……
嗯,还是不晾着了,心怪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