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回去了,自己一直在忙着项目。朋友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也不回去看看?我笑着不语。是啊,天气热了,自己也该回去看看了,可是一直忙到如今,从早忙到晚,从晚又忙到早。
三十岁的年龄,不像那时刚刚毕业,如今只要晚上加班,自己的胃竟然开始变得不舒服。晚上只能偷偷的喝着开水缓和一样,仿佛为了这个工资,真的赔上了自己的青春。深夜其实是孤独的,特别是自己。
走在路上,偶尔还是会想起从前。小时候自己就一直忙着在果园,来来回回的溜达着。那时奶奶也在,她整日给我们讲故事。奶奶的故事其实不多,不过她喜欢重复,而我们也只能听着重复的故事傻笑,开心着。
有一年,家人都 忙着做生意去了,唯独剩下我。父亲生怕我不会做饭,临走的时候特意让奶奶过来陪我。那时自己在读小学,奶奶来了,她就开始收拾家务,里里外外的忙着不停。我站在她旁边,奶奶就笑着说:“傻孩子,赶紧离远一点,这儿太脏了,不要粘在身上。你好好念书,以后有出息了,就好好的孝顺你爹。”
我站在那儿愣着了,奶奶又开始说起了往事:“你爹这辈子也没有享过福,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在为一大家人操心着,整日跑来跑去,为了庄稼地,不停的来回折腾,有时半夜还在地里。可是光靠着庄稼地也不行,家里人太多了,口粮不够吃。你爹白天就跑去做生意,其实生意不好做,可是他不信这个邪,非要去闯闯。刚开始确实赔了不少,我也劝他要不然就回来做个庄稼人吧,可是他不愿意。这些年,虽然没有挣到多少钱,可是一大家人没有饿肚子。如今你爹又为了你们这个家开始到处跑着做生意,你们和你们叔叔一样,都是有福气的人。可是这福气你要记得,都是你爹给的。”
我站在奶奶旁边,那一刻自己不知所措。原来父亲真的很不容易,怪不得平日里看着他忧心忡忡,他身上的担子确实太大了。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人,奶奶这话说的很对。父亲在家,我们家从来没有说过缺过什么,只要母亲一说,父亲笑着推着自行车就出去了,不到一会儿就能回来。
母亲脾气大,有时也会抱怨,可是父亲就喜欢蹲在门口,抽着烟,任凭母亲说着闹着,也不说话。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母亲也是有福气的人。父亲其实也有脾气,只是他很少在我们面前发泄过。他喜欢抽烟,只要一到晚上,满屋子都是烟草味。母亲经常会让他出去,要不然就不能抽烟了,父亲一听就笑着掐灭了,然后喝了口白开水,看着我们笑。
奶奶说着父亲的过去,自己才懂得,有父亲在,我们都有福气。只是这些年,父亲真的是辛苦了。他没有哪天能够休息过,也没有哪天愿意休息过,这些年来,家里其实不富裕,即使父亲忙碌了那么久,也没有见过有发达的迹象。可是就像奶奶刚刚说过的,家里没有大富贵,只是父亲偷偷的努力,一大家人没有饿肚子,在那个年代,没有饿肚子就是幸福。
那段时间,奶奶一直陪着我,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奶奶常常说着:“以后长大了有本事了,好好孝顺老人,不要忘恩。要常回来看看,不要忘记这个村。现在你们有福气都是你爹给的,当然了以后你们长大了,也要给你们的子孙福气。这福气不是那么容易给的,需要你们的努力,不能怕吃苦,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好好的顶天立地,让自己身边的人变得有福气,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本事。”
我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奶奶平静的说着。不知不觉窗外下起了大雪,奶奶喜欢脱口说了句:“今年是个好兆头,好兆头啊。”那段时间,奶奶教我做饭,如何和面,如何蒸馒头,如何切菜炒菜,虽然自己没有学好,可是奶奶不停的教着,很有耐心。
这一晃多年过去,如今自己也在城里留下来,工作压力大,有时也会抱怨。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想起奶奶,想起父亲,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段难忘的时光里。曾经自己是个有福气的人,如今就像奶奶说的,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个有责任的男人,好好努力,让自己身边的人也变得有福气,这是自己的本事,也是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