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傍晚,和妻子去看了刘若英执导的青春爱情题材电影《后来的我们》。
这部电影讲述了井柏然扮演的见清在过年回家的路上遇见周冬雨扮演的同乡小晓,他们在北京打拼期间经历了恋爱、错过、重逢……直到最后的分手。
故事中的许多情节,感人至深,戳中泪点。我也未能幸免,只是不好意思去擦眼泪,只好让它在黑暗中肆意地流淌。
直到电影结束,才急忙擦去泪水,装作若无其事。此时,发现妻子已哭红了双眼。
以往电影散场,灯亮起来,观众就会迫不急待地往外走。而前天,灯亮了许久,居然还没有人站起来,可能是和我们一样还沉浸其中或是需平复一下心情。
回家的路上,在电影的触动下,我们开始回忆起刚结婚时那段艰辛、清苦但不乏单纯、快乐的日子。
壹
五一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23年前的今天,我们在一个城郊的农家小院,举行了婚礼。
我们的婚礼极其简单,甚至有些寒酸。
当时,我们租住在一个离大姐家不远的农户家里。婚礼没有婚房、没有婚戒、没有婚车、没有录像、没有司仪,没去酒店,就在这个农家小院放了6桌酒席。
家人找来当地的村会计帮着张罗。临近中午,在院墙上挂上一个床单,上面贴着喜字,把长辈们聚拢在一起,村会计的开场白朴实而简单。
然后是一个亲戚一边吸着烟一边读了读结婚证;我的一个同学代表来宾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最后是一家人的合影。
婚礼虽然简陋至极,但那天我和妻子依然异常兴奋,笑得很甜。
贰
婚后不久,一天傍晚,我在家喝了点酒,领着妻子顺着家门前的小路一直走到很远的山坡,我们坐在树墩上,俯瞰万家灯火。
妻子说:这么多的高楼大厦,什么时候能有属于我们自已的家,哪怕小一点,只要能放下一张床也好。
我带着醉意对妻子说:媳妇儿,放心吧,慢慢会有的。
几年后,在拿到新家钥匙时,她激动地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尽管房贷是最长的20年。
叁
结婚第二年的情人节,我下班回来,妻子笑着问:今天过节,怎么空手回来了?
我一边把自行车停好,一边摘下手套,说:没空手,还带着手套呢。
然后,我们都笑了。
正在做饭的妻子还没忘记过节的事,笑着又说:人家丈夫今天都给媳妇儿送花,你呢?
我灵机一动,拿根大葱立刻切了起来,然后捧着葱沫送到妻子手里说:我送你一捧葱花。
肆
只有几个月的儿子在春节前感冒了。除夕的傍晚开始发烧,我和妻子不敢轻视,就带孩子来到医院。
在急诊室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妻子抱着打吊针的孩子,怕鞭炮声吓到他,只要孩子一动妻子就会轻拍哄着。
午夜的鞭炮声过后,慢慢安静下来,我在另一张病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年初一早上的鞭炮声把我吵醒,起来后,我惊奇地发现妻子一夜未动,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尽管孩子尿了她一裤子,也一动未动。
伍
一次,我要出差,当时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存款,连存折的样子都没见过,家里只有300多元钱,妻子让我都带上,说穷家富路;我不肯,最后僵持不下只好带了200元。
到了外地,我偶然间发现在上衣的另一个兜里,还有100元。
不知妻子和孩子那半个月是怎样过来的。
陆
几年后,我一次出差回来,送给妻子一根“珍珠项链”,妻子当时吃惊不已,忙问多少钱,我轻描淡写地回答500多,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她把项链视为珍宝,只在一些重要的日子才肯带上它。
一次,我们一同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我让妻子带上项链,妻子却说:不舍得,留着夏天再带。为此,我还有些不高兴。
不久后,我在家里翻找东西,意外看到了那个项链盒,打开后,我吃惊地发现 “珍珠项链”已经退色、掉皮了。
心酸、懊悔、自责油然而生。那毕竟是15元的假货,当初为什么还骗妻子。
让我意外的是妻子已经清楚项链是假的,却不曾说破,可能是怕我伤心不知道自已买了假货。
柒
有一年的国庆假期,我们回娘家,回来时,到省城中转换乘,需等很久,我就领着妻子去市里闲逛。
临近中午,我说既然到省城了,一定要领她去吃点好的。
于是,我们来到一个门脸不大,但很有特点的,叫食间的餐厅。
当我们走进去才感觉到,这家饭店的档次远超我们的想像。服务员见到我们立即热情地把我们引入餐位。我们则小心翼翼的坐在松软的沙发上。
当打开沉重的菜谱时,才发现这是一家牛排店,每一道菜都在百元左右,我立刻懵了,面对就站在一旁恭敬优雅的服务生和自已兜里揣的100多元钱,不知怎样收场。
此时,妻子故作惊讶地说:怎么是吃牛肉呀,你忘了我不吃牛肉的。
于是,我心领神会地回答:噢,我忘了,不好意思,咱们再换一家吧。
就这样,我们迅速地逃离了那家餐厅。出来后,我们乐得前仰后合。
最后,我们去了隔壁的真功夫吃的包子,那天,我们都吃撑了。
经过了23年的成长历练,我们相濡以沫,找到了自已的幸福和安然,随着岁月的流逝,如今已步入中年。
年轻时的艰辛和苦楚,走过来,就成了往事;走不过来,便成了故事。
电影中的一段对话让我印象深刻:经年以后,小晓对见清说:I miss you;见清回答:我也想你。而小晓却说:我说的是我错过了你。原来miss的意思不仅是想念,还有错过。
在回家的路上,妻子紧紧握着我的手,用哭红的双眼深情地望着我说:幸好,我们没错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