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革裹尸还的张嶷故事
张嶷(?~254年),字伯岐,他是巴郡南充国人,他在年龄很小时就担任县里的功曹。刘备平定益州时,有一伙山寇进攻张嶷所在的县,县长独自一人逃跑了。张嶷冒着枪林箭雨,背负着县长的夫人逃出,从此以后闻名天下,州中征召他任从事。这时郡中的士人龚禄、姚伷食俸禄两千石,很有声名,他们都和张嶷交情莫逆。
227年,诸葛亮进驻汉中后准备北伐,广汉、绵竹一带的山贼张慕等人趁机劫掠军资,危害吏民。这时的张嶷已担任都尉,他率兵进行征讨。他预料到山贼遇到官兵后会一哄而散,难以擒拿,于是骗他们前来和亲。张嶷派人热情接入后饮宴,酒酣耳热之时,张嶷亲率左右杀掉张慕等五十多人。山贼群龙无首,张嶷再派兵抓捕,不到十天就全部剿灭了。
张嶷后来患重病回家,家中一贫如洗,没有钱治病。广汉太守蜀郡人何祗有宽厚仁爱之名,张嶷平日里和他没有什么交情,只好亲自托着病体前往陈祗家中求助。陈祗倾尽家财帮助张嶷染病,几年时间才得以痊愈。
张嶷返回军中后被封为牙门将,隶属马忠管辖。231年,汶山郡羌人趁诸葛亮北伐之际作乱。张嶷手下有军兵三百人,跟随马忠讨伐叛乱。马忠派张嶷担任先锋,督领数营军兵先行。
张嶷在离山上四五里处扎营,而汶山羌人早在山间必经之处修建起石门,石门上修建起石床,上面放置很多大石头。如果有人从此经过,就会被大石头砸的粉身碎骨。
张嶷没法进攻,就派使者前往告诉他们:“你们在此伤害无辜,天子下令将要灭你们。如果你们投降,我会给你们资助,让你们继续在这里安居乐业。如果不从,大军一到,就会把你们碎尸万段,到时候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有一些头目便率军向张嶷投降。那些不投降的只好逃到山谷里,张嶷纵兵追击,全部平定。
233年,由于太守张翼执法严苛,不得南夷民心,刘胄等人造反,张翼不能攻破被召回。朝廷派遣马忠代替张翼平乱,张嶷跟随马忠一同前往。张嶷作战勇猛,一马当先,将刘胄斩杀,南中安定。不久后,牂牁郡、兴古郡的少数民族又造反,马忠命令张嶷率领诸营前往讨伐。张嶷不但将其平定,又招降两千余人,全部送往汉中,编入蜀汉的北伐军队。南中四郡彻底平定。
236年,武都县氐人首领苻健请求归降,大将军蒋琬派将军张尉前往受降,过了约定日期还没有回来,蒋琬很是担心。张嶷说:“苻健请求归附的态度非常诚恳,一定不会有什么岔子。我倒听说苻健的弟弟狡猾奸诈,有可能出现了意见不一致的情况,所以张尉留在了那里。”
过了几天,消息传来,果真是苻健的弟弟率领四百户人投奔了曹魏,只有苻健前来归附。
张嶷出任偏远的越巂郡太守。他到任后恩威并用,蛮夷全都心服,都纷纷前来归附。北徼捉马在其中最为骁勇,不服从指挥调度,张嶷亲自率军前往讨伐,生擒其头目魏狼。张嶷将魏狼释放,希望他能回去招降其他人,还上表封魏狼为邑侯。其他部落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前来归降。朝廷因为军功加封张嶷为关内侯。
苏祁县邑的首领冬逢和弟弟傀渠等人归降后再反。张嶷派兵诛杀了冬逢。冬逢的妻子是旄牛王的女儿,张嶷为用计没有治罪他。傀渠刚猛彪悍,其他部落的人都害怕他。有名部落首领自告奋勇,派自己的两个亲戚到张嶷处诈降。张嶷识破其中阴谋,重赏这两人后巧施反间计,这两人回去后反将傀渠杀死。傀渠部的头目李求承,当初造反时杀死了越巂太守龚禄,龚禄是张嶷的至亲好友,张嶷将李求承捕获后杀死。
因为越巂郡治所外城墙和房舍全都倒塌,张嶷组织起人另外建造起一座小城堡作为驻所,少数民族的男女都出力营建。定莋、台登、卑水三个县离越巂郡三百多里,出产盐铁和漆,而当地蛮夷将其全都据为己有,张嶷率军前往争夺。定莋帅豪狼岑是盘木王的舅父,深受蛮夷信任,对张嶷的入侵很愤恨,拒绝面见张嶷。张嶷派出几十名壮士将其收押后杀死,将他的尸体送还部落,说豪狼岑太过凶狠。又说:“不要妄动,动则杀之。”其他人谢过张嶷,张嶷又摆设酒宴,重申恩信,最终获得了盐铁之利。
汉嘉郡有旄牛夷四千多户,他们的首领狼路想要给他的姑婿冬逢报仇,派出他的叔父狼离率领冬逢的部众去张嶷处查看地势。张嶷派人赏赐给狼离牛酒来慰劳,又让狼离迎接回冬逢的妻子,狼离见到自己的姐姐后非常高兴,于是率部投降了张嶷,张嶷又对其大加赏赐。
狼离和他姐姐回去后,旄牛部就不再惹什么麻烦了。越巂郡本来有条旧路,可以直通成都,既平又近,自旄牛部作乱以来,已经隔绝一百多年。张嶷派遣左右对狼路大加赏赐,然后询问狼路情况。狼路率领所有兄弟妻子前往,和张嶷共同盟誓,开通了旧路。张嶷表奏狼路为旄牛王,朝廷封张嶷为怃戎将军,仍然兼任该郡太守。
张嶷看到大将军费祎对人不加防备,尤其是对新归附的人过于信赖,就写信劝戒说:“过去岑彭率领军队,来歙假节持钺,被害于刺客之手。现在大将军位高权重,应当借鉴往事,提高警觉。”
后来,费祎果然被魏国降将郭修杀害。
张嶷担任越巂郡太守十五年,所在地十分安定。他多次请求返回京城,254年被调回成都。当地少数民族对他思恋仰慕,扶着他的车架哭泣,车过旄牛邑时,邑主扶老携幼前来迎送,还有人跟随着车子把他一直送到蜀郡边界,有一百多名首领随同朝见进贡。
张嶷回到成都后,被任命为荡寇将军,他慷慨壮烈,士人们都对他都很敬重;然而他放任不拘礼节,所以又有人经常讥责他。
魏国狄道县县长李简写密信要求归降蜀国,卫将军姜维率领张嶷等人从陇西出发来到狄道。在两军阵前,张嶷和魏将徐质交锋时临阵丧身,但他杀死杀伤的敌人极多。他死后,他的长子张瑛被封为西乡侯,次子张护雄承袭了他的爵位。南方越巂郡的少数民族人们听到张嶷的死讯后,无不悲痛流泪,为他建立祠庙,一年四时和水旱灾害时都入庙祭祀。
陈寿评曰:
黄权宽宏雅思,李恢勤勉敬业,吕凯守节不回,马忠果敢刚毅,王平忠勇严整,张嶷识断明察,都各有所长,所以名声显赫,也是生逢其时。
黄其军
作于2019年7月18日(古历六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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