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商学院
我有一个非常快乐的童年,现在想起来感觉真的很美好!
1、
那时候虽然很贫穷,没有可以玩的玩具,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手机,但是,很多小朋友们在一起玩的很开心。
我们的家,是在一个伏牛山余脉的小山村里。
那时候各家各户,兄弟姐妹们都非常多。
一般的家庭都是好几个孩子,只要一放学,街上走的都是孩子。
特别是放寒假和暑假的时候,街上的孩子一群一群的。
大的背着小的,或者带着小的玩。我的脊背上,永远趴着我的小妹。
到哪儿,都得背着她。
有时候,感觉她很烦人,但是也必须得看着她。
要不然,娘啥活儿也干不了。
最早时候,她不会走,我背她和小伙伴们,一起奔跑,她在我背上开心的笑。
背着孩子四处跑着玩的,不光我一个。成群!
后来,小妹会走了,你以为省心了?
说出来一件事,吓死人!
她越大,我越是觉得她麻烦,不好看,越是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她越大,感觉还不如小时候,背在背上放心。
有时候,不得不吆喝她,甚至吓唬她。
我们村子西边一个大水坝,村子北边一条小河,向东常年流着清凉的水。
这条河,可是一条快乐的河。
一年四季,都给我们带来快乐。
冬天,在上面滑冰,打提溜,也就是陀螺。
能玩出一身汗,玩的忘记回家。
最爱的,还是夏天的小河。
冬天,出现暖冬的话,小河也不结冰。
那年冬天,尽管感觉很冷,但是,河里水照样汤汤向东流。
我和小伙伴们来到河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一起玩游戏。
把小妹放下来,让她背靠树坐下,不许乱走动。
她已经可以四处乱跑了,有时候,不想背她,就让她下来走。
我和伙伴们捡来了小石子儿,大家一起玩儿抓子儿。
人多,玩儿的兴致高,一会儿,完全融入进去,完全入迷了。
忽然听见一个男孩儿大声叫唤:快点儿,快来人——谁家孩子掉河里!
接着听见有人跑过来的声音,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啥情况,抬头看看。
有伙伴说:妮儿,你妹妹呢?她不见了!
我一听,赶紧找她!
真的不在这儿!
难道掉河里的是她?!
我赶紧站起来,向河边跑去。
果然是小妹在河里挣扎!
我站在那儿叫起来,哭起来!河水流着,她顺水漂着。
只见一个大男孩儿跳下河里,一把抓起小妹,提出水面,我赶紧走向前,他把妹妹递给我。
我一下抱过来。
她浑身湿透了,感觉到她受了惊吓,嘴唇都在打颤。
我抱着她赶紧往家跑,几个伙伴跟着。我跑不动了,有人上来接过妹妹,继续跑。
那时候,只是想着赶紧把她抱回家,给她换上衣服,给她拢一堆火。
没有想回家,会被娘骂,会被爹打。
到家了,娘一看,没有发怒,赶紧接过来进里屋。
她给小妹换好衣服,抱住她坐在被窝儿里暖。
我虽然没有挨打,也没有被骂,但是,心里害怕,心里愧疚。
都怪自己贪玩儿,要不是及时发现,小妹可能有危险啊!
要是她走喝万一,我一辈子心不安啊!
后来,看小妹上心多了。
2、
我们在河滩上玩儿,我给她摘一些野花,编个花篮儿。给她捉蚂蚱,捉蟋蟀,装进瓶子里,让她玩儿。
嘱咐她,别动,别跑,要不然,掉进水里会被淹死的。
她也学乖了,呆在河滩上,和几个小不点儿玩儿。
我们大一点的,下河里去。
去挖一些水榨菜,摘榨菜的嫩头儿,回家让娘一绰水,蒜蓉一拌,当菜吃。
有时候,也采摘一些水芹菜。回家也是让娘做菜吃。
我们也顺着河沿儿走,掏螃蟹。
那时候,我胆子很正,河里所有的动物都不怕。
因为我家里兄弟姐妹们众多,爹兄弟姐妹们也多。
二大、三大、五大、六大,都是捉鱼的好手。
夏天,他们用铁锨拦截一段喝酒,然后,用纱窗埋在水出口处。
大家都跳进河里,用水桶,脸盆,开始把拦截的水往外泼。
拦截的一段河流,水少了,鱼儿都开始跳起来。
大人们并排开始摸鱼,小孩子也跳进去凑热闹。
一会儿,二大叫:孩子们,快点儿,把桶拿过来!一条菜瓜鱼!
二哥提着水桶,赶紧过去。
一会儿,六大叫:小三儿,快点儿,一条鲫鱼!
一会儿,三大叫:小三儿,快点儿,一条大黄鳝!
这半天下来,我们收获满满!
看,水桶里,啥鱼都有。
还有螃蟹,还有老鳖呢!
如果,捉到水蛇,就把它扔出去了。
大家都不吃蛇肉,再个听说,蛇是有灵性的,吃了它,半夜里会做恶梦。
我们可不想做恶梦,吓死人!
偶尔,在路边要是看到死蛇了,我们会用脚跺三跺!
嘴里还要祷告着:
跺跺,跺三跺,白天黑夜别找我。
这样的动作重复三遍,这句话也要重复三遍。然后,再走远。
有一次,我在河沿掏螃蟹,一手进去,抓出来一条水蛇。赶紧把它扔到深水处。
那螃蟹,掏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小心它的夹子。
招呼不好,它会夹了手指头,甚至会夹出血来。
开始,我掏的时候,就曾经被它夹过流血了。
吃过亏了,知道怎么对付它了。
我只要伸手掏出螃蟹,不等它反应过来,迅速扔到河滩上,然后上去,按住它的背,用力拿起它,扔进提前准备的小水桶里。
我还捉过一条大鱼!
那次,大坝里放水浇地,地浇完了,大坝的闸门关了。
在小河沟里,还有一些积水。很多小伙伴都在那儿找鱼。
我跑到小河沟的深水区,看到了一条大鱼。
我小心的走近,猛扑过去,捉到它了!
要不是水少,我可能没有这么幸运。
回到家,娘给我们煎炸了一下,吃着可香了!
3、
小河给我们带来太多的快乐,一天不去河边转转悠悠逛逛,就淘急。
经常下河里去,我只敢在浅水区走动走动,不敢去深水的地方。
守着河,整天在河边走,我却是一只旱鸭子。
村西北角那个大池塘,听说可深了,那的浅水区,我也没敢下去过。
听奶奶说,那里曾经淹死过人。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猜着是奶奶吓唬我们的。大概怕我们真出事儿吧。
听说,那个池塘里,有很多很长很大的鱼。那里面,还有上百年的王八。
我和一群小伙伴,在大人下地干活时,路过那里,只是在池塘边看看。
我后来发现,哥哥和他的一帮子男孩子,都去那里洗澡。
不是说水很深吗?他们怎么敢下去?
我闹着,让哥哥带我们去玩儿。
二哥说,那里是男人的天下,女孩子不能去!
怎么说,他都不答应。
那个夏天,我跟伙伴商量,看着他们!
只要发现他们去了,我们也去。
因为这个池塘神秘,越神秘,我们越好奇!
为啥是男人的天下,我们不能涉足?
终于,哥哥他们一群男孩子顺着玉米地去那儿了。
我们一群女孩子得到信,也悄悄跟过去。
平常那里感觉吓人,我们胆子不太正。
因为,奶奶说,里面有淹死鬼,它为了托生成人,一定得拉进去一个人,淹死一个顶替他。
要不然,他永远托生不了。
淹死鬼,时刻都在等待有人去,拉住他们。
吓得我们女孩子,没有大人陪伴,不去那里玩。
没想到,哥哥他们先到一会儿,全部脱光衣服下河游泳了。
我们到的时候,他们都在水里打水仗呢!
我们一露面,他们惊叫起来!
全部缩进水里,大声吆喝着,让我们快走!
我们感觉不妙,扭头全部往回跑。他们都光着屁股呢!
后来,我嚷嚷着,让哥哥教我游泳。
他眼睛一翻:少给我说这些!闺女家游泳?不让人笑掉大牙!
你看咱村里哪个女的会游泳?
伤风败俗,知不知道羞?!
你想让咱娘骂我,想让咱爹拿棍子敲我里吧?!
以后,少给我说,别给我找麻烦!
游泳是我们男孩子的专利!闺女家,少掺乎!
4、
小时候,我们穿的所有衣服,都是手工做的。
有奶奶和娘纺线,在织布机上织布,做衣服穿。
还有一种布料,买来做衣服穿。
布料,都得有布证,才能用钱买到。
因而,一件衣服非常金贵。
甚至,我们冬天穿的袜子,都是娘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做的。
那次,哥哥带我们在河滩上玩儿,回家以后,哥哥被父亲打了一顿。
其实,哥哥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他经常说我是死妮子家儿,跟着他,像一条衣巴,碍事儿。
我呢,就喜欢跟着他玩儿。
跟着他,不受任何人欺负。谁只要弹我一指头,哥哥就会上前不依他!
跟着,走到哪里都不害怕!因为他是男子汉,勇敢,有责任,有担当!
爹曾经对他说过,平常出去,要他保护我,保证我的安全。
他不敢不带我,怕被爹骂。
总是说我是黏黏胶,说我是跟屁虫,说我搁儿意死他了。却是没有办法摆脱我。
那天,我又跟着他去大坝那儿玩去了。
男孩子在大坝上,疯狂的奔跑着,追逐着。
他们有时候,跑进大坝斜坡上的树林里,玩儿捉迷藏。
他们不让我跟他们一起玩儿,说我小,说我笨,说我跑不快。
其实,我感觉像跑的一点儿不慢。但是,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
因为,他们还玩儿其他的。
他们在小树林里,选好树,玩儿爬树比赛。
看谁最先爬到指定的位置,算赢。最后一名,表演节目。
唱歌也行,翻跟头也行,背书也行。甚至会要求,下河里去捉一条鱼,送给爬树冠军。
他们还玩摸柿木猴。
一个个都像猴子一样,爬到柿树上。
一个人要是能摸到,另外一个人的脚,那么那个人就输了。
他们爬到柿树最顶端,把腿伸向空中,胳膊不长,没有一定攀爬本领的人,一定是输家。
他们玩儿的惊险刺激又开心,我在一旁羡慕死了。
我也是爬树的高手,我也会把脚伸向天空。
只不过,和他们玩儿,玩儿不过他们。这是哥哥认为的。
他们从来,不撑我,我多么渴望能加入他们的游戏啊!
那次,哥哥终于松口了。
刚立秋,下了一场透雨。
雨停,大坝上有很多小伙伴了。
白草丛里,在紧挨根部的地方,有很多地里儿。
这是一种两公分左右的虫子,它有翅膀,也会飞。
捉到以后,回家一煮,把皮一剥,沾蒜蓉,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
他们男孩子要比赛抓地里儿,谁抓的最少,把他抓的地里儿分10个,给抓的最多的人。
我一听,也要参加。
哥哥不让,他老是认为我不行!
这次不一定,抓地里儿,可不是完全拼力气,那是要一双明亮的眼睛的。
我曾经抓过一百多只呢,说不定今天,我还是冠军,能多赚10个呢!
我保证自己是最后一名,拿出10个来。
哥哥怕我输了,分他的,提前声明,自己做事自己当。我保证不会输!
不下雨了,很多地里儿飞起来了。哥哥他们,都去追逐飞在半空里的。
他们撇下树枝儿,追逐着,跑着,把树枝伸向天空拍打着。
我呢,个头不高,不学他们。
我就趴在草窝儿里,用小手,扒开一堆堆白草根儿。
一会儿,逮到一只,一会儿,又一只。
我心里高兴极了,为了不落到最后一名,我默默不做声,闷逮!
我的罐子里装不下了,就去找哥哥,把他的罐子拿过来。
到最后,你猜,谁赢了?
大家都把罐子拿过来,开始查数。
哥哥扣除他罐里自己捉的28只,剩下的都是我捉的。
最后一查数,我逮了整整88只!
有人说,哥哥罐里的不算我的。
哼!不算就不算!我罐里的56只,也没人超过这个数!
他们都不相信,最后倒出来,重新查一遍。
结果,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我赢了!
当然,我不劳而获又得到了10只。
从那儿以后,他们都不再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