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饭

秋菊粿

出门务工的那一天,临上车前邻居家的婶婆追了出来,塞给我一团用塑料袋装着的秋菊粿,她说:“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特地赶在你出门前做了出来,可惜还没来得及煎一下了,你就将就着在路上吃,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老大不小了,老婆该找了,有合适的女孩就娶回家吧。”

望着手里热乎乎的秋菊粿,我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脑子里出现了“百家饭”。小的时候偶尔看到奶奶用自己家的米换乞丐或者和尚背袋里的米,后来奶奶告诉我吃百家五谷杂粮有平安的寓意。

“百家饭”我最早的以为是指乞讨来的五谷杂粮。长大后,我对百家饭有了另外一层的认知。

小时候,我在村里街坊们的眼里。是一个没妈的孩子,整天邋里邋遢,鼻涕流着脸像花猫似的。可是奇怪的是,街坊们并没有嫌弃我脏,总会都很心疼我这个没妈的孩子,只要遇到饭点,叔叔阿姨们都总会多煮一份我的饭,那时候的我也总是不懂事不懂害羞的坐上桌去狼吞虎咽一番,吃完抹抹嘴就走了。如今偶尔回到家,也常会有人喊我去他家吃饭,我总会挠挠头说:“吃太多了,有点不好意思了。”

记得电视连续剧《鸡毛飞上天》,男主人公陈江河,他虽然很不幸地被抛弃在雪地里,却又非常幸运地被陈家村的陈金水所救,还有一群朴实的乡亲们。其中有一个画面是这样的,当时的村民都说陈金水为自己捡来一个上门女婿,之后村民们合计一起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并取名鸡毛。

似乎每一个出生不好吃着百家饭的孩子都有一个不咋样的乳名,陈江河乳名叫鸡毛,打小街坊们都喊我阿小。从小没吃过母乳的我,从小体弱多病。听村里的长辈常说,我生病最严重的时候,脸色发紫,气若游丝。许多人当时都劝奶奶放弃。奶奶却不离不弃,彻夜不眠地陪着我,硬是从鬼门关把我抢了回来。从小街坊邻居的叔叔阿姨就对我说,你的命是爷爷奶奶捡来的,爷爷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太不容易了啊!长大了你要好好孝顺两位老人!

“子欲养而亲不”,长大以后,我意识到需要好好的孝顺二位老人时候,可是二位老人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一直到他们逝逝以后我才发现,我还没来得及报恩,还没来得及尽孝。 告诉您二老,那些长辈们依然是那么爱我,会替您们守护着我的,您们好好安息吧!我在这世上不会孤独的,。

窗外熟悉的環境在迅速地向后后退着,我手里的秋菊粿依然热乎乎着,不断飘着儿时熟悉的味道。再见我热爱的土地,再见了我亲爱的亲人们。车上一首单曲循环的《凌晨三点》将我的心不断地揉碎,再揉碎。

摄于:2020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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