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想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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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极其寒冷,飞舞的雪瓣像极了一片片白色的梅花,乌云低垂,空气里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腐叶的味道。暗黄色的灯光软软的倾泻在文字上,这是雪音寄给我的信,我已读了不下四五遍,但仍是不耐其烦的逐字逐句的细读,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我的心里是一片雪景,冷风不住的吹,只有雪音的信,给了我一丝希望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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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日思夜想的花开

听说周六就要下雪了,远方的你,可曾感受到寒冬的抚摸了吗?一切安好,多么希望可以再和你一起去看一次家乡的雪,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雪。可惜,在相同的时间里,我们却处在不同的空间。思念是一种病,我已病入膏肓,在没有你的日子里独自守望。

真希望可以快点相逢,我可以实实在在的拥抱到你,同你倾吐很多我埋在心底不为人知的抱怨,因为除了你,再没有人能懂得我的心。每当我孤身一人行走在校园的角落里,看见亲亲侬侬的小情侣一脸幸福的表情时,我就会想起你。多么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那该多好,可惜,我们都在时光的大海里走散了,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思念与等待。

我不喜欢用手机发信息,你知道的,那样显得轻浮和虚假,见字如见人,看着一个个歪歪斜斜的文字,你的音容笑貌便一幕幕在脑中浮现出来,真实,亲切。给你看看我新写的诗句,文思粗俗,不要介意。

我轻轻打开窗

路过的北风便来了

它带来了你的鼻息

仿佛是睡着的你

平静的喘息

听说小云和大通分手了!可惜得很,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如今,还是抵不过现实的残忍。我有些害怕,害怕我们也会有相同的结局,同时我也很坚定,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只要我们心中有对方,总会走到一起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写到这里啦!字有些丑,还勉强看得过去,勿念,永恒。

雪音

2018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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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不知不觉的摸索着爬进了宿舍,我呆坐在书桌前,手机不停的循环着恬静忧伤的轻音乐,《Journey》放完后便是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我胸前突然一阵热血翻涌,热泪欲夺眶而出。

我常常独自在爱情的世界里一个人徘徊,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我渴望乘风而去,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自由翱翔,就算偶一失足,葬身鱼腹也在所不惜。

“花开,就要上课啦!准备出发吧?”宿友晓斌边穿外套边说。

“好,等我带本书。”我回答。

我随意拿起书架上的《古都》,川端康成的小说还不赖,意境独到,自有一种美感。

……

晚自习下课后,我和甘草偶然走在一起,甘草是汉语专业的,刚开学时在文学社团里结识的朋友。

“最近写点什么没有?”

甘草一副无邪天真的神情,一双大眼水汪汪如秋水似的。

我看着略带微笑的甘草,她侧过头避开我的目光。

“没有。”我笑了笑,生涩的回答。

“这个周要不要去登山什么的?叫上小微和张雯他们。”我语声有些发颤,细微得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小微和张雯他们都是我在文学社里认识的朋友。

“好呀!她们肯定会去的,整天待在宿舍可无聊死了。”甘草说。

“那我叫上晓斌他们,到时大家一起去,人多热闹。”

甘草点点头,随后便默不作声,我也低着头不说话。

“哈!被抓到偷偷约会了吧!我说怎么没看到你们呢。”

晓斌突然从什么地方斜窜出来,后面班里的同学杨烟和柳州。甘草红了脸,带些幽怨的瞟了晓斌一眼。

“咱们去酒吧玩吧,回宿舍多乏味呀!”晓斌笑嘻嘻扫视了众人一眼。

“我同意!”柳州应道。

“那就去吧!还等什么呀?”我不愿违逆众人的意愿,也应声呼和,甘草倪视了我一眼。

众人一致同意,并叫来了小微和张雯。

酒吧情趣不错,音响里播放的是《天空之城》,酒吧不大,里面基本都是学生,不过是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笑,也有很多独自一个人喝闷酒的,眼神呆滞,偶尔环顾四周,但这类人大多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我平时并不会独自一人来这些地方,显得过分凄凉,阴暗得如同冷冻室似的。

在其他人说说笑笑的时间里,我基本默不作声,不时冒泡几句,复又回归呆默,低头想我自己的事。

“大学不谈恋爱,就等于工作没有工资,所以,还在等什么?有缘人吗?有缘人早就绝种了!”晓斌的声音异常高吭,众人一阵大笑。

这期间,似乎有个蓝衣服的女孩不时往这边偷望一眼,有一次我与她目光相接,她红了脸,装作在看手机。

我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兴趣,也不时往她那边斜睨一眼,她呆呆的注视着窗外,窗外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酩酊大醉。

幸而第二天是周六,直睡到十点多才醒来,大脑昏昏沉沉的如是被谁用铁锤敲打过一般。

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还有一封微信短信。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我还是感到有些昏昏然,头晕目眩,便把手机扔在一旁。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穿蓝衣服的女孩,浅黄色的头发,脸上微有雀斑,但眼睛特别生动,像斑羚的眼睛,自带一种诗意盎然的幽趣。

我准备给雪音回个电话解释一下,说明我并不是故意不理她。

打通之后,没有人接。

再打一次,仍是如此。

春光明媚的一天,我本也是一个不善于解释的人,更不喜欢像其他人一样整天沉浸在手机的世界里。因为手机,我们缺少了与生活的沟通,而常常与虚无为伍。

周日,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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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一片雪白,树干上挂满了厚厚的冰霜,路面并不如何湿滑,我拾起一片冰叶,闭上眼睛,细细思索,这的确是冬天的形状了。

远山上白下黄,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面带慈祥安宁的微笑,平静忧伤的遥望远方。

我和雪音相识,是在秋天。这个女孩,很独特,第一次相见,我便堕入了幻想之中。我们的第一次对话,就是因为一本书,余秋雨的《山居笔记》,我们都喜欢东坡,一起吟诗作对。

那时初心懵懂,就连接近爱情的勇气也没有,第一次给她写情诗,肉麻当有趣。

我是一片秋叶

在蹁跹的白云里飘零

追随南去的风

北归的燕

去找寻只属于我的爱情

雅俗共赏的诗歌,和美妙绝伦的音乐一样,总能勾起人们对往事的伤感。

文学社组织活动时,我再次遇到了蓝色衣服的女孩,大家组团去苏州园林,她也是其中一员。

中午吃饭时大家都在拍照留念,而我,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看书。看飞鸟在天,游鱼戏石。

“你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呀?却一个人躲在这里看书。”蓝衣服的女孩不知何时已来到我的身后,亦步亦趋,悄无声息。

“照片能留住一个瞬间的影像,却留不住身临其境时的真实,既然留不住,又干嘛自寻烦恼!”我回答。

“有趣!你在看什么书呀?”她笑着问。

“郁达夫的小说,《春风沉醉的晚上》”我把翻开的书页合上,露出封面给她看。

她侧着头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显得有些失望,说:“我看过他的小说,太悲观,不怎么喜欢。”

我看着她:“悲观这点我也认同,但我喜欢他特有的真实。”

“不过他的小说倒也写得很好,不过我更喜欢马尔克斯!”文学社社长林子墨也不知在何时已不动声色的来到我们身后,一脸堆笑,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便把视线放在了蓝衣服的女孩身上。

“白筱,他们在找你呢!”林子墨继续说道。

原来这个女孩却叫白筱,我暗暗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谁?”白筱一脸疑惑。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子墨睨了我一眼,那是一种让人感到厌恶的眼神,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大概并没有人找白筱,却是林子墨看到白筱和我单独待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妒意。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白筱看着我,似在征求我的意见,但与此同时已和林子墨一起迈开脚步向外走去。

我紧随其后。

天色青蓝,微风湿润。漫长的寒冬难得遇到这样的天气,雪融溪流,虽然冷风依旧刺骨,但阳光姣好,胸中舒畅。

白筱置身于热闹中,我却似一个旁观者,看着林子墨和她一起,嘘寒问暖,殷勤说笑。

白筱不时的斜视这边,有时我们眼神相碰,她又红着脸垂下头,或是故意的将视线转向一边。

天渐渐暗黑,几只归鸟忙忙碌碌的从头顶掠过,留下几点暗影,虚虚缈缈,一天就这样匆匆过去,该回去了。

晚上睡觉前,深闭着眼。她恐怕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这样想。

劳累得很了,先睡一觉再说,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

手机叮铃铃的响,疲软的拿起手机,是雪音的声音。

“你这两天忙得很呀!都没时间理我了是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乱成一团,困意袭来,总不想多说什么。

“是我得罪你了还是怎么的,对我这么冷漠?”

“没有的事!这两天有些事。”

“所以就没空搭理我?”

“……”

我仍是不想说话,却在想其他的事,以图转移注意力,避免压抑的情绪发作。

“好吧!不勉强你,不想说就算了,以后都不要说了。”

仍是沉默,我本想说点什么,雪音已挂断了电话。

困意不知觉间已消散殆尽,接着烦恼便一阵阵袭来,趁机攻占了我毫无防备的大脑神经。实际上这两天并不如何忙,只是似乎已遗忘了雪音这一虚拟的存在,何以会遗忘了呢?我曾经不顾一切的去接近她、追求她,为何今日却会将她遗落?我是否是故意为之?答案不得而知,只得顺其自然。

我是真的喜欢雪音,这是心灵发出的回响,震颤着我的大脑。

时间像是一匹毫无束缚的野马,在草原上放脚狂奔。

后来,我从朋友那里获知了白筱的联系方式,与白筱的联系也日益的频繁起来。或许我不应该如此接近白筱,但这是我主观意识想要做的事,我几乎忍不住要去找她,和她一起,做什么也可以。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白筱在微信上说。

“你也很特别。”

“我可没有开玩笑,我说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一次一起吃饭时,她久久的注视着我,像是在观察什么稀奇的动物一样,尔后她只问了一句。

“听他们说,你有女朋友?”

“你听谁说的?”

“你先回答,是吗?”

我无可解释,可内心却似乎想极力的掩饰什么。

“有是有的,可许久没有联系了,有与无差不多。”

“哦!”她现出失望的表情,我隐隐的感到一阵心绞痛,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息。

沉默良久,实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哑巴似的干看着手机发呆,静默半天后,白筱开口说道:

“我喜欢你,你呢?”

这一刻,时间是暂停的,感觉头沉甸甸的抬不起来,或者是因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不知是该欣喜还是忧虑,总之,这句话使我沉入了往事的大海之中,喘息不已。我突然想起,与雪音已很久没有联系了。

我没有回答,我的答案只能藏在心里,我堕入自我的谴责之中。

夜晚,我写了一封信,写给远方的雪音,那个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里令我思念成疾的人。如今,我却似一个被换了血液的失去了感情的木人,在一个幽黑的暗夜里挣扎,不知所措。

亲爱的雪音

雪音,你现在还好吗?我心中纷乱得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现在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我不想违心的说我有多想你,但也请你不要质疑我曾经对你的爱,我爱你,是的,可我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自从我们分别后,我竟然逐渐的忘却了你。

我很难受,因为我即将辜负一个我曾经深爱的人,你明白吗?希望你不要怪我,有人说,异地相恋的人都很难走到最后,最初我并不相信,因为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走到最后。对不起,我还是输给了现实。

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值得珍藏的回忆,你曾经说过,坚持到最后,我们永世不离。我现在一遍遍翻阅我们曾经往来的信件、聊天记录,我还是不能相信,我们就这样结束了,是的,这封信的主题,便是结束。

爱与不爱,让时间去评判吧!如果不爱了,及早收手,留一份美丽的回忆。

对不起,我在无数个承诺里离开。

今天的雪真美,仿佛每一粒雪花里,都藏着你的影子,雪,是我们共同的回忆,如今,它没有了依托,无拘无束的飘洒着,和我的泪珠一起,流向另一个未知的空间。

希望时光可以善待与你。

我们,结束吧!

花开

2018年12月7日

长达三年的爱恋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慢慢的落下了帷幕,说来可惜,毕竟,这是现实。

一个星期后,我也收到了雪音的回信。

这个周,显得无比漫长而难熬,我做了很多事,但仿佛失忆了似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音乐,让我漂浮在虚空中,好像置身于宽广无限大海,随波逐流,寒冷凄凉。

有人唾弃,有人安慰,但我只有沉默,不必去解释这许多,事物本就在不断的变化发展,有聚有散,从未停下脚步。

相信飞雪过后,春风很快就会吹来,可惜,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好像人生长恨水长东。

写给亲爱花开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这样称呼你了吧!以后,还以后什么,你都走了,没有以后了。

那天晚上过后,我以为你会打电话向我解释,我等了很久很久,等得我的心都融化了,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了的弃婴,我饥饿、寒冷,我哭泣,没有人回应我。最后,等来了你的信,我欢喜得几乎跳起来,我急不可待的拆开信封,我以为你会向我解释,会说很多哄我的甜言蜜语,我哭了,我失去你了。

我很后悔,后悔不该不理你,后来我明白了,分手早已埋伏好,这次的冷战只是一根导火索。

你的信,我看了十几遍,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喜欢上了别人了,是吗?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不想离开你,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你怎么能就这样就走了呢?我们说好的永远在一起,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你,你不要这样狠狠的把我推开好不好?

对不起,我没忍住,让我哭一会儿。

好,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可是我没想过我们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们一起走了那么多路,你不是说过等毕业了我们就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吗?

哈!这字真丑,歪歪扭扭的,让你看得烦了。

你可以走,但我不走,我会一直等你,只要你还想回来。

雪音

201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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