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黄沙走,残土堆砌,枯枝哭泣,死水发情,一股过鼻难忘的腥涩。
一只斑秃的野狗,在牛粪间追逐一只丢了冠的公鸡。
几个浑身灰土,满面黑泥的野小子,在微斜的土坡上争抢着一辆没了车座的二八自行车。一个个子稍高,体形略壮的小子,抢得先机,一只脚踩上脚蹬,一条腿掏裆,顺着斜坡悠的一下冲过来。剩下的孩子在后边追着跑,他们后面也有四起的尘土追着。
野狗疯了一般的扑向残鸡,从路边扑到来路中,一口咬住脖子,公鸡在地上扑腾着膀子,叫声已有些嘶哑。
小野孩从斜坡上冲下,眼看要撞上这条野狗,捏了几下车把,无济于事,才发现车没有闸。越着急那只掏裆的腿越拿不出来,生生的别在那。车把开始摇晃,加上后边孩子的起哄,小野孩慌了手脚,直直的栽在了野狗身上。
野狗被压得嗷嗷直叫,小野孩却一声没吭。而在死亡线上爬回来的丢冠公鸡,挣脱了野狗的恶嘴,扑棱着残缺的翅膀着,一拐一拐的不知跑到了谁家的鸭架上。
小野孩扶起自行车,野狗惊吓的一溜烟带着惨叫跑掉了。拍拍身上的尘土,小野孩当然知道这没用,只会越拍越多,他也只是象征性表示干净的拍几下。后面的孩子追了上来,有人笑,有人喊,有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人早已跑回了家。剩下的5个人,围着小野孩站着,却没人靠近,没人敢靠近。虽然几分钟前他们还在一起嬉戏打闹抢车骑。
因为他们看见那条野狗咬了小野孩儿一口,在腿上!只是到现在小野孩儿竟浑然不觉。小钳子战战兢兢的走到小野孩儿身边:“扳手,你腿出血了!”小野孩儿这才低头注意自己的腿,本来就已破洞无数的裤子上又多了几个新洞,正从那新洞往外渗着鲜血,小孩的血鲜得像熟透的番茄,看的人想吸上一口,小扳手却没有太强烈的痛感,随口说了句:“啊,没事儿。”转身推车就走了。
小钳子和其它小伙伴面面相觑,那眼神好像在询问彼此“要不要告诉他?”。最后不知是谁微微点了点头,还是刚好有风吹动了谁的头发,钳子大喊,朝着已经走出有一百米的小野孩儿:“扳手,你被狗咬了,就刚才那条野狗。”小野孩儿怔的停下脚步,不到三秒,又继续推着车往前走,只是步伐比刚才多了几分拖沓。几个小伙伴你一嘴他一舌叽叽喳喳的嘀咕起来,“蚊子声”在几分钟散去,他们各自回家。
黄地村附近的野狗很多,可以说到处都是野狗,因为现在谁家也不养狗了,除了村里唯一的大户柳中元家。
小野孩儿推着车,拖着被狗咬伤的腿,丢了魂似的回到了家。黄泥混合着稻草,还有星崩儿的沙粒,稍大一点的沙粒,堆砌而成的土屋,这就是这个村主要的建筑风格。这里除了天空的缝隙里透出的一点灰蓝色,其它的一切都是黄的,土黄的黄,天上没有白云只有黄云。但不管房子再一样,还是能找到各自的家,因为每个屋顶都会有一樽用泥塑的动物的雕像,仔细看,发现有的动物手里拿着一个工具。
未完待续...